第208章 西征,伐仙!(第3頁)
“就連你我,也得不到半分的好臉色。
“簡直,就是不把你我當人看待!”
“他們是仙師,將來是有望長生的仙人,本來就高我們一等,這很正常。”
童曉初吃著飯食,眼光盯著面前的輿圖:“再說,如果沒有兩位仙師坐鎮的話,我們也不會一路順利地來到這裡。”
“話雖如此……”
滕樂還想抱怨,童曉初卻是沒有聽下去,搶先問道:“西齊的情況如何?”
“還是跟之前一樣。”
滕樂回答道:“不管怎麼吸引或者是叫陣,死活都不肯露頭,看來,我們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打過去了。”
“無妨,這本來就在我們的計劃之內。”
童曉初放下碗筷:“再過兩到三個月,敵軍自然會因為糧草的問題後撤五百里,到時候就是我們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將其拿下的時候。提前開始準備吧,你先調出兩萬兵馬,從此地……”
“報——”
就在他要佈置策略的時候,一名將士慌慌張張地來到賬內。
“什麼事兒?”
童曉初有些不悅:“說過多少次,我等軍伍之人要處變不驚,你這樣的人將來怎麼領兵?說吧,什麼事,兵部有調動?”
“不是。”
將士雙手舉起一封沒有拆開的信箋:“涼州督師府送來的密信。”
“督師府?”
童曉初怔了下,眉頭微皺:“陳三石寫信做什麼,這一仗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
“金標密信,只有大帥有資格看。”
將士說道:“這個等級的密信,肯定關乎到此戰的大局。”
“此戰我才是統帥!用得著他來指點?!”
童曉初拿著密信沒有拆開,看著上面的金標,只覺得無比刺眼:“這陳三石未免也有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童帥。”
滕樂勸說道:“不然看看?陳將軍到底也是兵法大家,此戰事關重大,吸納一些建議總歸是好的。”
“你這意思,難道是我不知兵?”
童曉初冷哼道:“你去紫薇山太廟旁邊的麒麟閣看看!我童家祖宗排在十二上將的第四位,三百年前就是以謀略著稱!
“我承認,姓陳的是厲害。
“但是,我劍也未嘗不利!”
他說著把尚未拆開的信箋放在蠟燭上方的火苗處,任由其從底部開始燃燒,而後隨手丟在地面。
“滕樂,你點五百輕騎,跟我出夷陵,去前方勘探地形!”
“這……好吧,我這就去。”
滕樂無奈離去。
也就在他領著部下沒入黑暗,營帳內再也沒有別人的時候。
童曉初連忙把信箋上的火焰踩滅,趕緊俯身把信封撿起來,小心翼翼地將其拆開,確認裡面的大部分內容沒有損壞後,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怎麼可能不看陳三石的建議。
剛才那樣,無非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他才是這一戰的統帥,威信無比重要。
要是當著眾人的面拆開信查看,萬一裡面的內容跟自己的佈置有出入,需要趕緊做出改變,豈不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
陳三石救了我!
那麼他這個好不容易才得到重要,掌握兵權的統帥,威望就會蕩然無存。
但相反!
如果私下裡偷偷看。
要是有什麼好的建議,他採納之後,就可以說是自己的主意。
這樣,在外人的眼裡。
就是不輸白袍!
這是,為自己造勢!
兵者,勢也!
不光是打仗的時候有用,在其他方面,同樣需要借勢而為!
自從四渡洪澤河開始,童曉初就密切地關注著白袍的每一次行軍打仗,更是對於“勢道”沒日沒夜的鑽研,早就和自己的平生所學融會貫通。
他們童家,沉寂太多年了。
好不容易有立功的機會,肯定好好把握住。
就是不知道,白袍在這個時候寫信做什麼。
童曉初有些好奇。
他自認督標軍的部署沒有任何問題,穩紮穩打,只需要拖延時間就能夠取得最後的大勝。
但是陳三石這個時候來信,說明肯定是認為他的部署有問題。
看看也無妨。
如此想著。
童曉初開始逐字逐句地查看。
頓時,他心頭一沉:“不好!”
……
西齊大軍營寨。
中軍大帳。
一名穿著白袍,氣質儒雅中又透著仙氣的男人坐在棋盤前,緩緩落下一枚棋子,聲音平靜悠長:“世事如棋,戰事更是如此,每每指揮戰局,就像是在下一盤棋。
“黑白雙方的統帥,便是棋局的棋手,手底下的兵馬便是棋子。
“以前每次遇到強勁的棋手,我都會興奮得難以入眠。
“只可惜,自從三十年前,韓某人一統七國,踏入仙途之後,每日就只能打坐修行,沒有再遇到過下棋的機會。
“韓某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有棋局,未曾想,在這東勝神洲,竟然還有絕佳的棋局。”
“嗒~”
隨著他修長雙指中的黑色棋子落下,對面的武聖鍾無心露出苦笑:“呵~我又輸了,在下實在不是仙師的對手。”
“你當然不是對手。”
韓湘幽幽道:“不過在這東勝神洲,卻有一名強勁的棋手。”
在他們後方的桌案之上,擺放著兩冊書卷。
一冊是兵法“勢道”。
另一冊,則是陳三石的生平卷宗。
“嘩啦——”
韓湘隨手把掌心之內的棋子丟入棋簍當中,不冷不淡地說道:“無趣,跟你們這些庸人下棋真是無趣,你退下吧。”
“是,仙師。”
鍾無心低著頭離開營帳,在走到偏僻之地後,便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欺人太甚!難不成,我們都只是他手裡的棋子?!”
“可不是麼。”
副將宮鬱跟著說道:“那韓湘傲得很,在他的眼裡,咱們連人都不算。真這麼厲害,怎麼不自己去把盛人的二十萬大軍殺光,還需要我們來打仗?”
“真不知道這些仙師來到各個國度,對於我等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
鍾無心嘆息道:“而且,我們要是再繼續這麼拖下去,後方的糧道就要出問題了。”
“要我說。”
宮鬱握著拳頭說道:“左右各出一萬輕騎,趁著督標軍還在推進,直接從井陘道繞後,來一個前後夾擊,至少也能把他們攪亂。
“但這仙師,非要讓我當縮頭烏龜。
“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報——”
“大帥,前方斥候傳來的消息。”
言談間。
斥候來報。
鍾無心拿著紙條看了一眼後,還是決定親自去彙報。
他回到營帳內:“韓仙師,盛人的督標軍已經在夷陵一帶安營紮寨,而且營寨甚是牢固,我等接下來只怕是不好在前推了,不如先後撤到洛水以西吧,再這樣拖下去,實在是對我軍不利。”
“等等,你說什麼?”
韓湘放下手裡的《勢道》,詢問道:“你說,督標軍在什麼地方安營紮寨?”
“夷陵。”
鍾無心擔心對方不屬於這裡的地勢,補充道:“夷陵易守難攻,他們剛好可以用來避暑,再加上糧道又穩固,我們如今再想繞後出奇兵都只怕來不及了……”
不曾想。
他的話還沒說完。
就看到韓湘冷笑起來,眼中充斥著鄙夷:“庸才,庸才啊。你說,像你們這種庸才,是怎麼敢領著數萬乃至數十萬兵馬出門打仗的?
“‘多多益善’,可不是適用於所有人的,你們這些人,最多也就能指揮得明白一萬來人。”
“仙師……”
鍾無心心中甚是不爽,但也不敢表露出來:“在下愚鈍,仙師有何深意,不妨明說。”
“九伏酷暑,你們洛州一帶氣候又幹燥,如此天乾物燥,那童姓小兒豈敢在山林之間安營紮寨!”
韓湘丟下書卷,霍然起身:“二十萬敵軍,已是灰燼!
“鍾無心,你從左右兩軍,挑選兩萬人,分兵六路,按照我在輿圖上纖毫硃筆標註的小路上山,直接衝入盛人軍營放火。
“副將宮鬱,你率領三萬人馬,前往此去東方兩百里的峽谷設伏。
“另留五萬人馬守營,防止意外發生接應。
“其餘所有人立即出營,直奔夷陵!”
“是!”
……
當夜。
子時。
燥熱的黑暗當中充斥著聒噪的蟬鳴。
大盛將士們紛紛赤膊上身,甲冑、兵器全都丟得遠遠的,想盡一切辦法乘涼。
偏偏今晚的溫度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直到耳邊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以及同袍的慘叫,他們才猛然驚醒,但見山林之間,火光沖天!
“著火了!”
“著火了!”
“救火啊!”
營寨之內,準備的自然有水。
只是天氣炎熱乾燥,滿地都是乾草,營寨和大帳又都是就地取材的木頭,何等乾燥易燃,休說是熊熊大火,哪怕是有點兒火星也是一點就著,澆多少水上去都是杯水車薪。
大火以不可阻擋之勢蔓延開來,方圓數百里亮如白晝,滾滾黑煙昇天而去,好似一條黑色的蛟龍。
八百連營!
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
“敵襲!”
“有敵襲——”
“……”
火光當中。
大盛的將士們看到密密麻麻的西齊軍隊殺將上來。
慌亂之中,他們丟盔棄甲,死亡無數!
“妙計,妙計啊!”
重新匯合的鐘無心讚不絕口:“韓仙師,我明白了!先前你一直後退戰線,不和對方決戰,就是為了誘敵深入。
“你一早就猜到他們,會在地勢險要的夷陵安營紮寨!
“或者說,是你安排好的,他們只能在這裡安營紮寨,根本別無他選!
“然後只需要一把火,就能讓他們的八百里連營,化為飛灰!
“兵仙,真不愧是兵仙。”
“不對。”
只見韓湘面如平湖,他御劍來到高空之上,俯瞰著熊熊火山,察覺到八百里連營的許多營寨,都只不過是空的。
“報——”
果然,馬上就要將士前來彙報。
“大盛的督標軍,九成以上的兵馬,就像是提前得到消息一樣撤退了!”
“只有前軍的兩萬人沒有得到通知,尚且在營寨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