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油條熱乾麵 作品
第194章 殺武聖
白茫茫的大漠之上。
洪澤營將士們開始利用一路從蠻族部落收集到的材料,在寬闊的瑪瑙河上開始搭建浮橋,這種短時間搭建的浮橋,基本上只能供一人通行。
大軍過河之後必然會被發現,到時候想要再撤退,讓敵人看著你一個個的過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
過河之後,不勝便死。
沒有退路。
而他們。
一萬五千人。
需要面對十萬大軍的圍追堵截的情況下,攻下前方有武聖鎮守的大寨,補給之後,迅速北上離開此地。
即便是任何一名兵法大家看到,都會說,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
瑪瑙河。
蠻族大寨。
“報——”
“王爺!”
“風霜城過後,洪澤營一路北上,屠戮我五個部落,聲勢浩浩蕩蕩,如今已經來到瑪瑙河邊,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快要渡河完成了!”
“……”
“四叔,他們果然來了!”
九皇子宇文信,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握著劍的手心之中都是冷汗,他說道:“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陳三石的宿敵!
“當初,他不過是名不見經傳一個小卒而已,第一個敵人就是我!
“如今,他聲震天下,攔在前進之路上的,還是我!
“我宇文信,是陳三石的宿敵!”
“好,要的就是這股氣勢!”
宇文景溫沉聲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只要洪澤營真敢過河,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
涼州。
“轟隆隆——”
血祭大陣加速運轉。
黑色漩渦之中翻湧而出的血霧徹底遮蔽住整片天穹。
然後……
天塌了!
沒錯,就是天塌了!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天空變得越來越低,血霧跟地面的距離則迅速縮短,彷彿隨時都會落下,把大地徹底吞噬其中。
“噠噠噠——”
行走在街道上,時不時就會有翅膀觸碰到血霧的鳥兒從高空墜落,砸在地上後,又在人們的眼中化作血水。
“天譴!”
“這……這是老天爺在做法嗎?!”
“老天爺啊!”
“不要慌亂——”
“沒有什麼天譴,都是巫神教的妖人在作亂!”
“我北涼軍就在城外想辦法解救大家!”
困在城內無法離開的北涼軍,自然就要負責維持秩序。
“妖人?!”
“巫神教的妖人,能把天都給遮住了?!”
越是這樣說。
人們就愈發感覺到惶恐。
“都說了不要亂!”
“城外有大軍會營救我們!”
“這位大人,你們不都在城裡嗎,城外都有哪幾位將軍?”
“呂籍,呂將軍,和陳三石,陳將軍!”
“陳將軍在外面?!”
聞言。
人們的情緒頓時穩定不少。
“有救!”
“我們還有救!”
“陳大人一定會救我們的!”
“對對對!”
“奇怪……”
一名參將攔住一名百姓問道:“你們咋不提呂將軍,只說陳將軍?呂將軍不勇乎?”
“天下誰人不知道呂將軍勇猛?!”
“但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
……
督師府。
“這可如何是好啊!”
孫不器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誰能想到。
一場好端端的北伐,變成這個樣子。
“這次,就連爹也被困住了!”
孫不器說道:“全都要靠大師兄和三石了嗎,可是我聽說三石沒有去幽州,而是跑到漠北,該不會出什麼事吧?那我姐豈不是還沒成婚,就要守寡?”
“少爺,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替老爺教訓你了!”
管家擼起袖子作勢要打。
他說是管家,其實也是最早跟著孫象宗的弟兄。
孫璃坐在房間內,透過窗戶望著天空上的紅雲,臉頰連帶著瞳孔都映照成腥紅顏色,以至於看不清楚真實的神情。
“二孃親,天上的雲兒,怎麼變成紅的了?
陳雲溪躲在女子身邊:“外面都說,有妖怪要吃掉我們。”
“溪溪別怕。”
孫璃攥著丫頭的小手:“你爹爹肯定會接我們走的。誒,你剛剛叫我什麼?”
“二孃親啊。”
陳雲溪認真地說道。
……
長城。
“怎麼樣?!”
“信都送出去了嗎?”
“殿下,都送出去了!也已經告訴他們,瑪瑙河一帶如今重兵圍困,無論如何都去不得。”
“希望陳三石能及時醒悟過來吧。”
曹煥踱步個不停,實在是累得慌後才坐下:“調頭回去,還來得及參與幽州的戰事,否則的話,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差不多。”
程位撥弄算盤,精細地計算著路程時間:“呂將軍差不多已經趕到幽州,陳將軍原路返回的話,也就耽誤二十天左右的路程,沒什麼問題。”
“嗯,那就……”
“報!”
一匹快馬來到營帳前。
“王爺,不好了!”
“陳將軍回信!”
“他們非但沒有回頭,反而加速過河,說是要背水一戰,砍下宇文景溫的腦袋讓神鷹帶回來給殿下!”
“什麼?本王不是已經告訴過他,蠻族大軍在向瑪瑙河聚攏嗎?背水一戰,豈不是荒謬?”
曹煥本就由於對方的抗命而心生不滿,再三勸說無果後,更是怒意湧上心頭,他指著輿圖之上的瑪瑙河:“此河寬闊,一旦過河就再也沒有退路,本王只是想救他,難道他看不出來嗎?”
再怎麼說到底。
陳三石也是大盛朝的寶貴“財富”之一。
曹煥是捨不得讓他死的。
有時候發火。
更多的是一種擔心損失。
“背水一戰……”
趙無極嘀咕道:“從以往的情況來看,陳大人在戰場上,最喜歡積攢大勢,我倒是能明白他的想法,只是這回情況不同。
“背靠瑪瑙,相當於困獸之鬥,理論上對於士氣,有短暫的激發作用,可對面畢竟有武聖,一旦戰局出現任何不利的情況,瑪瑙河的作用,就會從提升士氣,變成壓垮將士們的最後一根稻草,因為他們知道連逃都沒地方逃,只會徹底崩潰,直接投敵也是有可能的。”
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句話聽起來容易,但實際上的困難,只有真正領兵打過仗的將軍們才知道,難如登天!
因為當一群人在面對絕境的時候,比起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戰鬥意志,更有可能……嚇尿!
虎牢關一戰,就是最好的印證。
“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一名老將說道:“既然真的攔不住,就隨他去吧。”
“是啊。”
曹煥放下信箋,哀嘆一聲:“只希望呂將軍,不要讓我等失望啊。”
……
幽州。
一路長途跋涉之後。
呂籍終於率部抵達幽州。
放眼望去,數千裡的長城之中,出現一道巨大的缺口,看起來就像是一條龍蟒巨蛇,被另外的猛獸從中間硬生生啃斷。
也就在這斷口處,有著數千留守的蠻族將士
“老大!”
聶遠追上來:“摸清楚了,前方有五千蠻族兵馬,其餘有五萬在鯉城府,十萬大軍則是在朱陀關附近安營紮寨。
“穿過前方長城,就進入幽州地界。
“要不要我先派幾十輕騎試探試探長城駐軍的虛實?”
“不用。”
呂籍手中拿著方天畫戟,雙目似乎,凝視著前方的長城,沉聲道:“傳令下去,從白虎營調來一千陷陣軍隨我直接衝入陣中!”
“好!”
聶遠立即去安排。
他們師兄弟兩人搭檔已久。
向來都是如此戰術。
遇到敵軍,呂籍一個人帶著少量兵馬衝進去陷陣,但凡能夠取得優勢,大軍就會隨後一擁而上,直接擊垮敵軍。
若是陷入埋伏,索性也不過損失千餘人,呂籍自能殺出來,聶遠則負責大軍墊後。
當然,絕大部分情況,都是呂籍率領千騎殺入敵軍當中之後,直接將其殺破膽,然後就是勢如破竹,直到取得大勝為止。
這便是呂籍行軍的霸道,依靠勇猛無敵和血腥殺戮,來震懾敵軍,從而讓敵軍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
今日,也不例外!
“咚咚咚——”
“嘶——”
火烈嘶鳴,蹄聲如鼓,紅鬢似火,吐息生煙。
馬背之上。
一員猛將身披朱漆鎧甲,一杆方天畫戟拖在地中,撕裂大地,留下溝壑。
一人一馬,好似山神降臨,直衝敵陣而去。
“盛人!”
“敵襲!”
“是呂籍!”
“……”
駐守長城缺口蠻族大將當即就分辨出來人:“快去通知王爺和仙師,呂籍來了,其餘人跟我列陣阻擊,攔住他,攔住他!”
“轟——”
軍營前方。
不論是鐵蒺藜還是拒馬樁,在火烈馬和方天畫戟面前,就好像紙糊一般脆弱,連片刻都阻擋不住。
“啊!”
眼看著敵軍闖入大營,蠻族大將暴喝一聲,拿起一杆斬馬刀就迎面衝去。
“轟——”
然而。
不過一擊之下。
蠻族大將就連人帶馬化作一攤爛肉。
大將一死,駐軍頃刻間化作一盤散沙,呂籍徹底進入到狂暴狀態,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一千陷陣軍,殺得五千蠻人將士丟盔棄甲。
半個時辰後。
玄武營、白虎營就殺入幽州境內,跟許文才等人在一處小城匯合。
“呂將軍,總算是等到你了!”
範海凌欣喜若狂,如同見到救命稻草般。
“是啊將軍!”
裴天南也上前迎接:“最近幾日陸陸續續抵達的各地援兵,再加上玄武營和白虎營,我等如今也有將近八萬的兵力,又有三名武聖,未嘗不能和他們一戰!”
“只可惜,洪澤營沒有到。”
範海凌說道:“否則的話,我們就有將近十萬的兵力,基本上和蠻族沒有太大懸殊,勝算還是要高上幾籌,只可惜啊……”
“呂將軍。”
許文才拿著羽扇靠近,問道:“瑪瑙河的兵力如何?”
“我也是才得到消息。”
呂籍用帶血的手指著輿圖:“宇文景溫從附近各個部落,調集將近十萬兵馬圍追堵截,一旦渡過瑪瑙河,就是死路一條。”
他的行軍策略,是以霸道為主不假。
但絕非是不做任何判斷,而是在確定勝算幾何,如果失敗後需要承受什麼代價之後,才會去殊死一搏,用殘暴的方式震懾敵軍。
如果見到敵軍就打上去,那不是霸道,那是沒腦子,粗中有細,保持不敗的霸道,才是真正的霸道,才能令敵軍聞風喪膽。
也正因此。
在他的判斷之中。
北上大漠,不僅路途遙遠,還需要面對武聖以及更多的兵馬,兩者難度基本上差不多,自然要選擇更加節省時間的方式。
誠然。
毀掉主陣眼後,所有人都會得救,而輔陣眼,或許來不及救走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