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84章 第 84 章(第3頁)


 貓狗瞅著他,跟瞅樂不思蜀的傻子似的。


 晏為熾收起笑容:“滾蛋。”


 貓狗趴回了自己的窩裡,腦袋搭在外面,繼續瞅傻子。


 晏為熾懶得再去搭理。


 在月色下,一對相愛的人,貓窩狗窩裡的兩隻,飲料瓶裡的藥材都籠了層柔光。


 那不管養多久都長不出幾片葉子的藥材從四株擴展到六株,被晏為熾在全然不知情的情況吃了三株,不是他提出來的,是陳霧讓他吃的,隔三個月吃一次,稀飯煮開了整株放進去,吃了神清氣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晏為熾還感覺自己回到了男高時期。


 晏為熾掃了眼睡得很沉的人,應該不是心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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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的手術日期特地選的週六,孩子大人都有假的時間,他的兒女基本都是全家現身,從各個城市趕了過來。陳霧也去了。


 一夥人簡單打了招呼就在等候室消磨時間。除了他們,還有其他手術的家屬。


 等待是焦躁的,也是美好的,因為有希望。


 兩三個小時過去,村長的手術做完了,主刀醫生來和陳霧交談,說是很順利。至於術後相關,晚點會有醫護人員去病房叮囑。


 村長有一點點清醒的時候,陳霧在病床邊坐了一會才走。


 病房人多,他不方便多待,下次再過來。


 陳霧坐電梯下去,在停車場被一道喊聲叫住,他驚愕地望著隔了幾輛車,打開車門正要坐進車裡的高個男人。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挺意外的。


 “真是你!”男人激動地大步走近,手上的一袋子藥都忘了放進車裡,就這麼拎著站在了陳霧面前。


 陳霧看著老鄉,曾經給他在西德介紹了保安工作的人,笑了笑:“好久不見。”


 老鄉也笑起來,年近四十,魚尾紋長了不少。他從上往下打量陳霧:“你小子過得好。”


 陳霧靦腆地撓了撓臉。


 老鄉內心十分感慨,他不是老石村的人,他在隔壁村。有一回趕集,他媽讓他賣笤帚,陳霧來問價,就這麼認識了。


 當年他幫陳霧找了份事後不久,他就被朋友騙走了積蓄窮困潦倒,一心想著能不能翻身,能不能東山再起。


 等他擺地攤擺得有起色的時候,陳霧已經不在春桂了。


 他全家老小早就離開了村子,跟老家的親友隔斷了來往,他這幾年並沒有特地回去找陳霧,各有各的人生軌跡。


 再遇也是種緣分。


 老鄉問陳霧為什麼在醫院,是不是哪不舒服。


 陳霧搖頭:“村長做手術,我不放心。”


 老鄉詢問了他的病情和病房號:“我明天來看看老人家。”


 陳霧說:“那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老鄉看他蓬軟的發頂和垂下來的細白手臂,想到了他那個弟弟。


 多年前,老鄉在春桂的鄰市找廠家談批貨的價格,恰巧撞見陳霧的弟弟帶個女孩子逛街,都是高中生,青春年少。他沒過去,對方卻在衛生間堵住了他,張口就是一聲極具侵|犯意味的質問。


 “我查到是你把我哥送去西德的,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他在那裡做保安。”


 他做過陳霧弟弟的小學老師。


 因為陳霧的關係,任職期間對那孩子很照顧。


 對方沒大沒小。多久的事了,還偏執的拿出來算賬。


 面對咄咄逼人的質問,他說,“陳霧讓我隱瞞的,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交女朋友了是嗎,你負了陳霧啊,臭小子。”


 陳霧沒透露自己跟弟弟的感情,是他有次去老石村走親戚,無意間偷瞄到的。


 “所以,你讓陳霧傷透了心,你們徹底分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


 “有啊,你們真分了,我就要追陳霧了。”


 “你追陳霧?”


 “是啊,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會以為沒人看得上他吧?”


 老鄉的回憶被陳霧的詢問給砍斷,當初一晃而過的情思也再次掩入塵埃,他順著對方的視線去看自己手裡的一袋子藥,臉上既尷尬又窘迫。


 偏偏陳霧還直接問了出來:“你看的男科啊,是功能性障礙嗎?”


 老鄉:“……”


 “是病就要醫治,不丟人的。”陳霧報了自己現在的號碼,“你存一下打給我,回頭我幫你弄到配方發給你,你照著抓藥吃。”


 “這怎麼好意思,不會廢大周章吧?”老鄉當場就撥打了過去。


 “不會。”陳霧保存了老鄉的聯繫方式。老鄉雙手握住他的肩膀,感激又心情複雜地湊近拍了拍。許多東西都來自網絡,真真假假的,不便多說也沒必要問,過得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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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喬秘將一個紙袋送到老闆手上。


 紙袋裡是陳霧被人擁抱的照片。


 很會找角度抓拍。


 實際沒抱上,隔了不大不小的距離。


 因為這一幕發生的時候,狗仔在偷拍,更專業更隱蔽的防護人員同時目睹並記錄了下來。


 你拍別人的時候,你也在別人的鏡頭裡。


 晏為熾單手支著額角,一張張翻看照片,口中似乎在說什麼。


 喬秘細聽,嘴角抽了抽。


 老闆說的是,哪來的大高個,把我老婆都擋住了,沒法截掉啊。媽得,一張都存不了。


 晏為熾冷冷抬眼:“你還杵在這幹嘛,很閒?”


 喬秘:“……”


 所以明知是借位,還是吃醋介意,殃及池魚。


 喬秘立刻離開。


 晏為熾把照片收了收用鋼筆壓著,他想感受一下豪門的眾多常見環節之一,就沒讓人把狗仔攔下清理相機,而是仍由事情發展了下去。


 這不,流程走起來了,如此迅速。狗仔匿名找了過來,提出約時間談判,要錢,五千萬,不多,可以給,但是這個頭不能開。


 他不但不開,還要讓這位膽大包天的狗仔把他的規矩洩露出去,在對方的業內傳個遍,起到杜絕此類現象的效果。


 晏為熾點了根菸,捋著髮絲打電話:“寶貝兒,在哪。”


 聽筒裡吵吵的,陳霧說:“我在過馬路。”


 晏為熾聽著他那邊的川流不息,耐心十足地等著:“過去了?”


 “昂啊。”陳霧避開人流,找了一個稍微能避開點噪音的角落,背對垃圾桶,面向一支壓過牆頭的樹枝,“我在另一邊了。”


 晏為熾的語調來了個大轉變,低沉沉的:“那我就要說大事了。”


 陳霧很緊張地放輕呼吸:“怎麼了,你說。”


 晏為熾咬著煙,閒散地轉著鋼筆,苦惱地嘆息道:“我們被人敲詐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