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第3頁)
晏為熾懶聲:“照計劃去辦。”
接著就咬住薄荷糖,對陳霧道:“我們繼續。”
陳霧不明所以:“繼續什麼?”
晏為熾長腿交疊著撐在地上:“繼續談戀愛。”
“談,談戀愛啊,可是,”陳霧指著路邊長勢極好的植物,“我還有很多草沒有拔。”
“先管管你男朋友。”晏為熾正色,“人沒有營養是會死的。”
陳霧疑惑的時候,晏為熾說,“你就是我的營養。”
附近聽力極好的保鏢們:“……”
少爺真土。
少爺怎麼可以這麼土。
少爺大概還能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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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碃
郊區一棟林間別墅裡,晏振的防守全被攻破了,本該坐輪椅的他被押下樓,看著闖入的一夥人。
為首的青年坐在沙發上,唇邊含笑:“二舅。”
晏振不意外他總有一天會找來,只是沒料到會這麼快。
會在這時候,這個節骨眼上。
閒雜人等都退到外面,客廳靜了下來,舅甥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季明川把手伸到衣領裡,摸了摸昨天才戴上去的木牌。
出生就有的隱疾,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基因遺傳,但是他查過了,那個據說生下他就死了的母親生前沒有隱疾,外公外婆一家跟季家也沒哪個親戚有。
那他的隱疾是哪來的?
季明川懷疑自己的身世,於是痊癒後就偷偷去做了鑑定,果然……
報告結果顯示,季長河跟他不是親生父子。
不止陳霧,他也是收養的。
季明川試探過季長河幾次,季長河的反應不對勁,心裡有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後來季長河失去了正常溝通的能力,季明川差點失手把人掐死。
茫茫人海,他要如何去查自己的身世。
直到有天,一通匿名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來人的聲音經過特殊的處理辨不清男女,準確地說出了季長河的面貌特徵,以及他的隱疾情況,並且給了他季長河帶走他的證據。
季長河是一個偷竊犯,人販子,他的家人在首城,是大家族,有關他的被偷,牽扯到很多利益。
想要獲得更多身世的線索,就要去春桂第一中心,接近一個叫姜禧的女孩。
姜禧,首城姜家人,即將就讀高一,富貴之家的小公主。
季明川的人生過於狹窄,正好缺一個向上走的梯子,既然伸到了他面前,他隨手就接住了。
身世,仇恨,可能會有的財富,權勢,以及他的基因性隱疾。
無論哪一點都讓他無法拒絕。
於是他沿著這條路走了下去,他順利得到姜禧的信任與感情,把因為隱疾復發這個意外帶來的高考損失轉換為得利,成功踏上了國外的求學之路。
身世的關鍵信息遲遲沒有拿到,又查不出幕後的操盤者是誰,季明川只能一邊和姜家母女營造一個溫馨之家,要讓姜禧能為了他跟家裡對立非他不嫁,一邊成立團隊做軟件開發鍛鍊自己,等著完成學業。
轉機出現在姜涼昭死後。
姜衛民不惜一切讓他回國,娶姜禧。
一定是知道了他的身世,先他一步得到了答案。
姜衛民不顧姜氏反對的堅決也透露了答案。
只能是排在四足鼎立前面的晏家。
那麼是晏家的誰?他只要摸出姜衛民站的是哪個派系,就能縮小範圍鎖定目標。
所以他聯繫了很早就被他安插在姜衛民身邊,以作備用的眼線戴柯,多交代了個任務。
戴柯家裡是姜衛民收割的犧牲品之一,跟姜家有仇,又是個才高中畢業的年紀,很好掌控。
但他的進展很慢,廢物一個,好在沒有其他心思。
季明川還沒鎖定人選就跟晏家老三母子相認,簽了股權轉讓協議入股東會,迎來了隆重盛大的認祖歸宗,也就是那個時候,早就脫離晏家的晏為熾突然迴歸,踩著他的榮耀與自以為慎密的謀劃,以及對目標唾手可得的自信,讓他功虧一簣。
再是晏老爺子病逝。
上週,戴柯竊取到了姜氏機密,季明川終於鎖定了晏振。
既然身世是晏振洩露的,那就是他在背後操控自己的人生,做引路人。
晏振不可能無緣無故幫他找到親人,拿到姜氏的繼承權,在晏氏有一定的話語權,一定是捏著什麼他想不到的東西,等他站到足夠高的位置再拿出來。
晏氏最近一出接一出,晏為熾在秘密查找晏振的動向,他也在找。
各有目的。
季明川理好白襯衫的衣領:“陳霧是不是在你手上。”
晏振想過他從哪個地方,哪個細節,哪一年開始盤問,萬萬沒想到是這個,跟他們之間的來往毫不相干的事情。
那是假消息,是他小弟用來麻痺外界的神經。
有的派系主子鬥敗了,殘留的部下忠心耿耿等著為他報仇,以為這就是機會,其實一出頭就入網。
沒想到季明川也……
晏振幾乎可以斷定,季明川不是今天才知道他的藏身地,應該會先派人監視,再另做打算。
倉促現身,是怕陳霧死在他手上。
晏振那雙仿生眼閉了起來,親手輔起來用作傀儡的小輩,不是他那個小弟的對手。
而且極大可能他暴露在季明川的勢力下,都是小弟一手安排。
“白眼狼,當初在股東會上持同意票的都是我的人,他們為了你成了明牌。”晏振瞪著季明川,蒼老的面部有幾分冷意。
自己的派系成員嗅到危險產生內亂,部分老東西為了自保,私下緊急脫手股權拿到真金白銀前往國外逃命。
股權被幾家外資收了。
那幾家外資和etnl為首的三家一樣,也是他的小弟控股,一次性收入囊中。
季明川對這個話題無動於衷,不領情不動容,他沒得到陳霧的消息,便換了個更重要的問題:“你知道我的隱疾是怎麼來的。”
晏振忽而怪異地笑了起來:“我不但知道你的隱疾相關,”
他的腿腳並非不能活動要坐輪椅,能走,就是有點慢,在樓上被打的。
就在他穿過大半個客廳,坐到一副山河兵馬圖前的椅子上的那一刻,他說,“還知道你的生母是誰。”
季明川的瞳孔緊縮。
“意外嗎,是該意外。”晏振拿出在樓上塞到衣服裡的照片,兩根皮皺長了不少老年斑的手指夾著照片,穩穩地舉起來。
照片上是坐在車子前排的晏玉心夫婦,後座的保姆抱著嬰兒。
晏為熾把原本要再等一等才顯露的,最為期待的流程拎了出來,裹著他在晏家內外經營策劃多年,算盤落空一切都成泡影的怨恨。
“這是你的生母。”他指著那個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