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75章 第 75 章(第2頁)


 季明川不回答,他啟動車子開出姜家。


 別墅區風景美如畫。姜禧按著一直疼的肚子,眼神空洞:“所以就只是巧合嗎?”


 季明川意有所指:“接受現實吧,小禧,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姜禧眼裡滾落淚珠,富家子女有時候也需要出席商務性質的飯局,她覺得無聊,從來不去。


 爸媽跟哥哥也寵著她由著她任性。


 而閨蜜家裡不准她反抗,她接觸到的那些東西經常分享給姜禧。


 那是一個令姜禧感到噁心的世界,自我保護意識下選擇看完就丟,不會儲存下來。


 車裡安靜了十多分鐘,忽地響起姜禧的聲音,“明川,我哥有沒有可能還活著啊。”


 季明川的神色幾不可查地起了一絲變化,轉瞬即逝:“為什麼這麼說。”


 姜禧說了自己的夢:“很真實,你幫我找找。”


 都找了都查了,不過是個念想。她的丈夫沒有戳穿她,逼迫她面對現實,而是說,“好。”


 姜禧傷感地嘆息:“要是我哥還活著就好了。”


 季明川揉了揉她的頭髮。


 “明川,你別陪我了,把我送回家你就走吧,做自己的事去。”姜禧體貼地說。


 季明川打著方向盤:“那你別再跑出去,阿姨把你當女兒,不要讓她操心。”


 姜禧臉上浮現了慌張之色:“你是不是知道我去找陳霧了。”


 季明川似是沒有聽見:“知道什麼?”


 “沒什麼。”姜禧眼神躲閃地把頭轉向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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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明川一回公司就接起電話:“董事長。”


 姜董不是家裡那副姿態,他下達公務上的指令:“大岐灣這個項目姜氏勢在必得,交給你了。”


 季明川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理了理領帶往上收緊:“大岐灣嗎,”


 助理送等著籤的文件進來。


 季明川道:“把大岐灣的資料整理出來給我。”


 “季總,你額頭的傷……”助理很快從驚訝中出來,“需不需要我叫醫生來處理?”


 季明川言語平淡,眉尾的血跡沉得他陰冷:“我說的什麼你沒聽?”


 助理臉色一白,腳步匆匆地走了。


 季明川找到帕子按住傷,他開車送姜禧回去,傷口一路上都在出血。


 如果陳霧在,會怎樣。


 會比他急很多倍,比他疼很多倍。


 世上再也不會有人用那一套對他了。


 可惜……


 人生就是這樣,有得必有失。季明川沒什麼情緒地感嘆了一兩秒,吃了幾粒藥。


 木牌還沒掛回去,還差二十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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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岐灣相關資料很快就出現在了季明川的手上,一個小港,被一眾網紅炒出了熱度,競爭的企業不少,還有家外企。


 姜衛民也湊熱鬧,還勢在必得,搶到了能做什麼用,開海鮮鋪子嗎?


 季明川興致缺缺地放下資料,但願戴柯那邊能有收穫。


 姜家這邊,戴柯趴在床上兩眼放空,儘管他那兒的傷是那些人拿東西弄的,沒有來得及真人上陣。


 但老傢伙也不會再碰他了。


 之所以讓他在這裡養傷,是可憐他。季明川給他的時限不多了,他必須抓住這個時機。


 戴柯艱難地下了床,偷偷摸摸地走出房間。


 有幾個傭人在清理走廊,戴柯迅速瞟了眼書房的位置,這一眼就讓他捕捉到了兩個監控。他咬著手指甲回到房間。


 枕頭邊的手機響起來,戴柯吐掉碎指甲去拿手機,見到來電的是誰,他沒接通就已經揚起了笑臉。


 “陳霧!”戴柯笑喊。


 陳霧的聲音有點幹,教授講完讓他也講了半個多小時,說話說多了大腦缺氧,他在放學的青春嘈雜聲裡問道:“你不回學校嗎,我還想中午找你。”


 “哦,我在朋友家養傷,”戴柯被照顧得很好的樣子,“等我傷好一點就回去。”


 陳霧說:“那我幫你請假。”


 “謝啦。”戴柯有些許的磕巴,“你別擔心我,那啥,人倒黴喝水都塞牙縫,我就是遇上一群混混了。”


 “昨晚放學還好好的。”陳霧半晌說。


 戴柯唉聲嘆氣:“那不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嘛,我在街上跟你分開後就去玩了,哪知道……幸好給你打了電話,你也接到了,還那麼牛逼的找到了我,感謝救命之恩。”


 陳霧讓他多多注意身體。


 “好嘞,回去請你吃好吃的。”戴柯放下手機,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一雙大而黑的眼睛灰暗下來。


 戴柯去照鏡子,被自己的醜樣驚得發不出聲音,他都這樣了,老傢伙竟然沒當場乾嘔。


 “不會毀容吧。”戴柯看著鏡子裡的豬頭,他又去摸脖子,尋思再買個十字架戴。


 主會保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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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裡,林科大組織學生做義工,陳霧被分到首城一處街道,穿了件黃馬甲拿著大剪刀,沿路咔嚓咔嚓。


 晏為熾拿著根雪糕站旁邊。


 陳霧把修剪下來的樹枝往路里面踢了踢:“阿熾,你拿掃帚幫我把樹枝掃了啊。”


 “我累。”晏為熾吃著雪糕。


 陳霧:“……”他咕噥,“才掃了一會就累了。”


 “我還能騙你?要累死。”晏為熾是用腦過度,頭頂心發疼,眼睛也疼,但他沒說,他把雪糕遞到陳霧嘴邊。


 陳霧咬了一口,葡萄夾奶油,冰冰涼涼的絲絲甜,他又去咬。


 “問你要不要,你說不要。”晏為熾舉了舉被他咬了個豁口的雪糕,“現在是怎樣。”


 陳霧縮了縮腦袋,他舔掉唇上的涼意,繼續修剪路邊綠植。


 “還吃不吃?”晏為熾無奈。


 “不吃了。”陳霧忙著,“你快吃完幫我。”


 “知道了知道了。”晏為熾叼著雪糕,空出手翻了翻推車裡的工具,就為了來這兒掃大街,累成了狗。


 這條路上每兩棵香樟之間是一棵桂樹,周圍栽著矮矮的灌木,讓陳霧修得圓不溜秋。


 微微熱的風吹起剪落在地的碎樹枝混雜葉片,一把掃帚壓了上來。


 晏為熾邊掃邊道:“我晚上有事。”


 陳霧抬起手臂蹭蹭沾著細汗的劉海:“那你忙去吧。”


 晏為熾快步從陳霧後面走上前,跟他面對面,眉眼低下來:“你不陪我?”


 陳霧呆愣了一下:“要我陪嗎?”他垂頭捻掉大剪刀上的葉子,“是幾點啊,我想去大院陪老師吃飯。”


 晏為熾道:“那就吃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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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宅,琅月閣裡飄著中藥味,留聲機裡放著老歌,時光好似慢了下來,慢慢往回走。


 晏玉心躺在搖椅裡,手上是織了一小半的襪子。


 成人的,男士的。


 傭人稟報說二爺來了,晏玉心還在織襪子,她乾瘦的手操控三根棒針,懷裡還有兩根。


 晏二爺轉著輪椅進來:“三妹,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山楂。”


 晏玉心無動於衷。


 “明川不在嗎?”晏二爺拍了拍腦門,“看我糊塗的,今天是工作日,他沒有時間陪你。”


 晏玉心聽到他提起自己兒子,動作停了下來。這一停就接不上了,神智開始不受控地變得渙散,不知跑到哪一年哪個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