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46章 第 46 章(第3頁)


 陳霧沒拆包裝,整個放到了空蕩蕩的酒窖裡。


 酒窖很大,兩面都是一排排的酒櫃,正對著門口的那面也是酒櫃,斜梯狀的。


 屋頂是一盞歐式大燈,酒窖中間有個品酒桌配兩張皮椅,一個燭臺。


 三瓶酒放進來還是空。


 陳霧到門口喊:“阿熾,我把餐廳那箱牛奶放這裡面吧。”


 “隨你。”晏為熾進了書房。


 夜半三更,陳霧起床喝了點水,床上不見晏為熾的身影,他那頭都是冰的。


 陳霧走出臥室,沿著微弱光亮去書房,敲敲門:“阿熾?”


 裡面沒有應聲。


 光是從門縫裡洩出來的。


 陳霧擰了擰門鎖,打開門走了進去。


 書房裡很靜,晏為熾坐在偌大的書桌後面,出神地盯著電腦屏幕。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從門口延申到書桌這邊,晏為熾的神經末梢倏地一抖,他瞪著不知何時進來的人關掉筆電,舉止有一絲微妙的慌張。


 陳霧被他的舉動給弄的有點懵:“你在幹什麼?”


 晏為熾面不改色地端起水杯,發現裡面沒水了,他來了個無實物表演:“學習。”


 “學校課程這麼大壓力啊。”陳霧奇怪地說,“嘉鑰不是國外的教學節奏嗎。”


 晏為熾放下水杯:“查過?”


 陳霧抓了抓又長了不少的頭髮:“我哪裡能查到這些,潛潛告訴我的。”


 晏為熾白高興一場。


 陳霧打哈欠:“別學了,熬夜傷身體不划算。”


 “行,那不學了。”晏為熾起身離開書桌。柏拉圖沒他認為的那麼堅不可摧。陳霧是沒接觸過,自己下定義的。


 要試過了才知道準確答案。


 晏為熾迷魂一樣跟著陳霧回臥室,上了床,躺到他身邊,枕了他的半個枕頭。


 陳霧目瞪口呆:“阿熾,你怎麼到我這邊來睡了?”


 晏為熾:“……”


 “別管我。”他從容淡定地闔了眼,“我躺會。”


 陳霧真的就不管了,自己睡著了。


 晏為熾聽著耳邊均勻的喘息聲,也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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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節快到了,嘉鑰活動一堆,趙潛參加了個社團,被推舉成了宣傳部長,屁事一大把,她開完會去花園,熾哥又在陳霧以前常坐的位子上老僧入定,煙都喂風了。


 趙潛過去試探:“熾哥,你們感情出問題了?”


 晏為熾把褲子上的菸灰彈掉:“能有什麼問題。”


 趙潛說笑:“比如你吃鹹鴨蛋要整個剝出來弄到碗裡,我哥是磕開個口用筷子掏著吃,你們都說自己的吃法才是正確的,所以你們吵了一架。”


 晏為熾不置可否:“我吃飽了撐的,為這點事跟他吵。”


 “那就是……”趙潛咳嗽幾聲,“熾哥,我有文包,你要嗎?”


 晏為熾斜眼:“什麼文包?”


 趙潛在手機上一頓操作,舉到他面前:“各個國家的。”


 晏為熾僵硬片刻:“你哪來的?”


 趙潛聳聳肩:“網上免費下載,隨便一搜就能找到很多。”


 晏為熾吸口煙:“你沒事看倆男的?”


 趙潛沒想到他這麼純情:“這有什麼,熾哥,你思想退步了啊。”


 晏為熾扶額:“手機拿開。”


 躲炸|彈一樣。


 趙潛熄屏,文包壓根不是她下的,是李瀟那貨不知道要發給誰,誤發到她手機上了,她好奇點開的。


 簡直了,要不是春桂跟首城離得遠,她怎麼也得過去把人削一頓。


 趙潛拉了拉修身的外套拉鍊,風吹上來,勾勒出她發硬更緊的線條,她最近迷上健身,有個大三的在健身房碰到她以後追她追得緊,被她打得鼻青臉腫了也屁顛屁顛的湊上來,賤骨頭一根。


 “熾哥,要不你也健身吧,適當的發洩有益於身心健康,運動使人豁達。”趙潛介紹自己所在的健身房,最近辦卡有優惠。


 晏為熾:“你進小廣告群了,拉會員拿折扣?”


 趙潛:“……”


 “別在這煩我。”晏為熾眉間的那點兒情緒浮動消失不見了。


 陳霧不在的時候,他基本都是無慾無求的樣子。


 “好嘞,這就走。”趙潛想起來個事,她從外套口袋裡摸出一管藥,“我哥的工作傷手容易長倒刺,你把這個帶回去,早晚給他擦擦。”


 晏為熾看了看說明,擦手的,他收了,語氣散漫像是隨口一提:“在嘉鑰老實待著,別自作聰明。”


 趙潛頓了頓,朗聲笑:“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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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陳霧日復一日的堅持照料下,晏為熾臉上的傷疤淡去,不湊近看幾乎發現不了。


 難得的好天氣,還是不用上班上學的週末,陳霧在觀景臺搗鼓他的植物。


 那麼大面積,採光又好,別人家搞成了花園,他不搞,只有春桂帶過來的兩株。


 空出的地方就空著,擺兩把椅子曬太陽。


 此時晏為熾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面,看陳霧把春桂養的植株轉個邊,用剪刀在兩株上面各剪下來一截短枝條。


 旁邊是早就準備好的空飲料瓶跟園土。


 “你那花還是樹的,不是種子繁殖?”晏為熾胳膊壓著他自考的複習資料,懶洋洋地問。


 陳霧搖頭。


 晏為熾的目光落在陳霧削枝條的手上,去年不記得哪天對這人有了其他心思。


 概括就是冬天。


 現在又是冬天。一年了。


 陳霧把削下來的細碎木屑撿起來扔進垃圾簍,他開始給空飲料瓶裝土。


 沒用什麼工具,直接用手抓。


 黑順的頭髮絲跟上翹的眼睫都站著光點。


 晏為熾想起去年把人叫到樓頂給他縫開線的袖子,也是這麼披著暖陽。


 不知過了多久,陳霧給兩截枝條安好家,滿手是土的站起來:“阿熾,我去把手洗了,給你做奶茶。”


 晏為熾忽然說:“我喜歡你。”


 陳霧一下停住腳步。


 “本來想等到今年情人節,一直在數日子,但是,”晏為熾看著陳霧的影子,懊惱地皺了皺眉頭,面部燙熱。


 媽的。


 提前說出來了,那一瞬間從內心深處迸發的衝動根本控制不住。


 陳霧還背身站著,髒手被拉住,他的指尖輕輕顫動。


 “祖宗,考察期能不能結束了。”晏為熾給他清理指甲裡的泥土,“我現在就想要。”


 陳霧不知所措,睫毛撲閃,說話聲慢慢的小小的:“要什麼?”


 “名分。”晏為熾把陳霧依舊髒的手握住放到自己額前,頭低下來,眼眸微垂虔誠而熾烈。


 “陳霧,我想要名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