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第3頁)
周圍是各種打量的視線。
別看春桂是十幾線小城市,還挺瞧不起鄉下人的。
晏為熾一出現,騷動聲更大了。
普通短袖長褲也掩不住貴氣的少年,和從鄉下來的樸實眼鏡仔。
陳霧背上一輕,晏為熾單手拎著沉甸甸的蛇皮袋:“這裡面是什麼?”
“火腿。”陳霧直起身抬起頭,把擋視線的劉海撥開。
那些視線裡的輕蔑有所減退,青年臉上都是汗,皮膚白得透出粉色,長得還挺耐看。
晏為熾拿下陳霧脖子上的帆布袋:“這又是什麼?
“蘑菇,木耳,和土豆。”陳霧說。
晏為熾面部表情不太好。
陳霧尷尬地垂了垂眼:“你別和我走一起了,你先去外面等我。”
“想什麼呢,沒覺得你丟人,”晏為熾說,“這麼沉,帶過來不嫌累?春桂又不是買不到。”
“不一樣。”陳霧搖頭。
“行,你說不一樣,那就不一樣。”晏為熾提著兩個袋子走在前面,“跟上。”
陳霧空著兩隻手跟在他後面:“晏同學,我一會兒請你喝奶茶吧。”
晏為熾拒絕道:“不喝。”
陳霧呆了呆:“怎麼不喝了啊?”
“在戒。”晏為熾道。
陳霧吃驚到加快腳步走到他前面,攔下他問:“你要戒奶茶?”
晏為熾一手一個接地氣的袋子,不顯寒磣窘迫,依然耀眼懶散。
“怕得糖尿病,高血壓,冠心病。”他說。
“奶茶喝多了是不好,像你平時那個量卻是有點過了。”陳霧點點頭,他在原地站了會,語出驚人,“我給你做吧。”
晏為熾懷疑自己產生幻覺,他遲緩地俯視過去。
“我看過自制奶茶的視頻,挺簡單的。”陳霧說,“材料上我會注意一下,讓你又能喝到奶茶,又不會影響身體。”
晏為熾把頭偏到一邊,老子是真的在戒了。
可是這傢伙說要給我做。
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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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的時候,劉叔離職了,他說他要去閨女那邊。
陳霧幫他收拾個人物品。
劉叔在春桂工作了三年,卻沒多少東西。
好似隨時都準備走。
劉叔把沒喝完的花茶都給了陳霧,他笑道:“小陳,有緣千里來相會,說不定以後還會再見的。”
沒有留下新的聯繫方式。
陳霧下班回到出租屋,對幫他準備食材的晏為熾說:“劉叔走了,不在西德干了。”
晏為熾:“多大點事。”
“都會走,都要走。”他剝著豆角,十分閒散地說出這樣一句。
陳霧抿嘴:“我知道。”
“我看你那樣,明顯是不知道。”晏為熾說,“人往高處走,西德那保安工作,有幾個能做下去的。”
陳霧把手上的袋子放沙發上:“他是去女兒那享福去了,不是跳槽。”
“相處還不到一年,就捨不得了?”晏為熾意味不明,“我畢業了會離開春桂,到時候你是不是也……”
叮鈴鈴的手機鈴聲乍起。
“是趙同學。”陳霧去小院接通,另一頭傳來趙潛凝重的聲音,“哥,老丁從醫院跑了。”
陳霧沒有慌:“他知道我住在哪?”
“不確定。”趙潛才說完,就聽見陳霧說,“他知道。”
見到人了?!
趙潛暗罵兩聲,飛快道:“你把你的地址發我,我這就去。”
“不用過來,我不是一個人,有晏同學在。”
陳霧要掛,趙潛問了一個古怪又飽含謹慎的問題,“你身上沒口子吧?”
“沒有。”他說。
“沒有就好,別靠太近,以防萬一。”趙潛還是不放心,匆忙道,“我跟熾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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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徽瑔從院牆外翻進來的。他傷沒好透,滿面病態,一張臉瘦得脫了形,難以看出昔日的風采。
陳霧的視線越過他,去看院牆,頭頂是晏為熾的哼聲,“我怎麼說的?”
“院牆太矮,安全係數低。”陳霧重複他之前說過的話。
晏為熾呵呵:“一個小雞仔都能翻牆進來。”
陳霧摘眼鏡嘆氣。
被忽略的丁徽瑔攥拳頭:“陳霧,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晏為熾皺眉:“當我死的?”
丁徽瑔抖了抖,五臟六腑反射性的劇痛,他緊盯著陳霧,眼裡沒有惡毒和癲狂。
陳霧走到小菜地旁:“你傷害過我,我不信任你了,不敢離晏同學太遠,只能在這說了,你看行不行。”
“好吧,”丁徽瑔過去點,他發青的臉顫動著,難以啟齒地從嘴裡擠出一句,“你讓熾哥閉眼,他看著我,我害怕。”
陳霧:“……”
“那也不需要閉眼吧。”他轉頭,“晏同學,你別看這邊。”
晏為熾冷冷睨了眼丁徽瑔,警告他別找死,不然就不是涉及他一個人的安危那麼簡單。
丁徽瑔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晏為熾一把目光投到其他地方,他的呼吸和行動能力都恢復了不少。
陳霧見丁徽瑔拿出手機,屏幕對著他。
一張照片。
是他跟季明川,去年圖書館那次。
單從照片來看,季明川抓著他的手突起的青筋,發紅的眼瞼,放在他身上的眼神都不可能是弟弟對哥哥該有的,會引起他人的猜測。
偏偏季明川還有一雙深情眼。
丁徽瑔是gay,他會從gay的角度去看這張照片。
分明就不清白。
丁徽瑔把手機放下來,壓低聲音說:“我沒有發給熾哥,算是對上次那麼對你的補償。”
他又像是憤怒,又像是不能理解,“你以後別這樣了!”
陳霧說:“你誤會了。”
“我誤會?”丁徽瑔譏諷,“你們就差親上了。”
陳霧扯了塊衣角擦拭鏡片:“他喜歡的是女孩子。”
“別拿這套忽悠我!追女生不就是|障|眼|法!”丁徽瑔情緒起伏過大聲音過低,聽著詭異,“我會監視你,要是讓我再發現你跟這個人糾纏不清,我不會再替你隱瞞!”
他平復了一下,搖搖頭:“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
陳霧見他要走,說:“你還沒跟我道歉。”
丁徽瑔瞪向陳霧,那聲“那你是不是該對我說謝謝”要噴出來又被他憋屈地吞下去,他彎了彎腰:“對不起。”
說完就要去爬牆。
“讓你走了?”
晏為熾從後面靠近陳霧,搭上他的肩,對丁徽瑔勾手:“手機上有什麼,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