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申飭
宮中,昌陽殿。
文德是能辦事的,短短一刻鐘,矮桌擺好了,上面放著飯菜。
軟墊放好了,上面做著有功之臣與幾位尚書、寺卿和三省的官員們,就一位侍郎,戶部左侍郎。
老六坐在大桌後,開懷暢飲,接連三杯,敬公輸甲,敬喻斌,敬小舅子,規格奇高。
君臣並沒有討論那些銀票怎麼分,甚至不怎麼在乎了,因為他們見過了真正的財富,令大康邁步慢慢走向盛世的財富。
天子身後的老太監感慨萬千。
齊燁一步走來是如何給老六添堵的,除了當事人和受害者外,就屬文德最清楚。
文德望著面色不同的三人,望著溫潤如玉的喻斌,望著沉默寡言公輸甲,望著眼珠子亂轉的季元思,感慨連連。
曾幾何時,老六總是要齊燁守規矩,守規矩。
齊燁總是不守規矩,不守規矩的同時,竟慢慢開始制定“規矩”了,讓大家熟悉他的規矩。
再看現在,人們不但熟悉了他的規矩,甚至還要遵守他的規矩,哪怕是天子和太子也不例外。
就比如現在,齊燁回京了,卻沒入宮,只是讓喻斌、公輸甲、季元思三人入宮。
這無疑是大不敬的,可君也好,臣也罷,並不覺得哪裡受到了冒犯,要是齊燁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親自為大家解釋,講述,那才不對勁兒,大大的不對勁。
大家甚至覺得齊燁已經很給面子了,畢竟還讓門下弟子,自己的小舅子,以及自己的門客入宮了,至少派人過來講述了原委。
狂傲,是應該的。
狂,是因他為國朝立下赫赫功勞,數不勝數。
傲,是因他本就是幽王府世子,王府,不特殊,世子,也不特殊,可要是幽王府世子齊燁,那就很特殊,任何特殊的事情都可以理解,他不傲,誰傲。
若不是這份狂傲,如何為國朝立下赫赫功勞,為何為國朝開疆拓土,為何將南地世家收拾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文德看了眼天子的後腦勺,很欣慰。
他就知道,他很早之前就知道,那位戰無不勝睥睨天下的戰神,豈會生出一個草包兒子!
氣氛越來越熱烈,小舅子還舉著酒杯敬了一下喻文州。
喻文州看小舅子和看情敵似的,酒倒是喝了,還陰惻惻說了句屁話,大致意思是,小舅子只是小舅子,徒弟才是親徒弟,和親兒子一樣。
季元思懶得搭理喻文州,知道這老登怕自己和喻斌“爭寵”。
“不虛此行,不虛此行。”
侍中熊思賢也敬了一杯喻斌,後者連忙站起身。
“雖是不虛此行,卻未跟隨你家恩師入深山招討月部,哎。”
長嘆了一聲,熊思賢一飲而盡,面容中有著說不出的遺憾。
群臣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南關之外,就連老六都面露幾分憧憬。
剛剛熊思賢已經說了,關於齊燁是如何只帶著五千人入了深山披荊斬棘,更說了是如何去了聖山,在數萬人的包圍下為大康經略山林下出了最後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子。
“孤,回來的早了。”
小二開了口,頻頻搖頭苦笑:“換了孤,定是不會上那聖山,喻斌,你來告知孤,世子當時可是知曉這月部可號令精銳戰卒十餘萬?”
“是否知曉,並不重要。”
接話的是老六,天子語氣極為篤定:“明知不可為,不應為,而為之,便是這小子的本性,數萬與十餘萬對他來說又有何區別,皆是被困那所謂聖山,齊燁不會因知曉月部號令戰卒十餘萬而掉頭出山,也不會因攔路者只有區區數人而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