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記錄者、崇神者、棄誓者、好運者,以及知曉者
(今天正文也有6000+!)
現實,未知省市某超市。
雖說這裡是一間超市,但貨架上的商品早已被搬走,如今填滿這貨架的是一本又一本的厚重的書籍。
在貨架之間的過道上,正有一位身穿衝鋒衣的高瘦青年伏在一張木桌上奮筆疾書。
他一邊在一本巨大的空白筆記上謄寫著什麼,一邊唸唸有詞的將謄寫內容盡數念出,表情狂熱而又扭曲,似乎正沉浸在無法言喻的舒爽中。
“在敗血終墓之下,在腐敗血湖之側,那些滿溢著黑血的泥土並非是【腐朽】朝聖者們的血肉,而是無數年來【繁榮】灰渣的堆積。
至於那些尋往敗血終墓的朝聖者去了哪裡,這個問題或許讓人意想不到,因為他們全都沉在了血湖之底,化作了血俑合唱者中的一員,機械又木訥的頌唱著【腐朽】的哀歌,乞求著能有一天,他們的恩主能再次賜予他們自由。”
這位高瘦青年顯然正是左丘,他看著自己謄寫好的“歷史”,心滿意足的笑了。
歷史並不完全真實,甚至絕大多數歷史都經過了記錄者的潤色,這一點從他加入歷史學派之初就懂得了。
所以他並不是在謄抄真正的歷史,而是在給這被他記錄的歷史中加入些許自己的私貨。
至於那些沉在湖底的血俑是否在乞求自由......
誰知道呢。
這些真相就等待下一位尋求真實歷史的人去發現吧。
畢竟【記憶】需要傳承,自己只需拋下一枚真假難辨的魚鉤,而後靜靜等待下一位上鉤的虔誠【記憶】信仰者去尋找真相就好了,他一定會在尋求真正歷史的過程中發現有關自己的歷史,而後一起銘記。
這樣一來,自己的“存在”也會被無止境的記錄下去。
哦對了,還要感謝那位偃偶師,至少她也見證了自己的一段“存在”,或許當自己死去的時候,還有機會能夠活在她的回憶裡。
...
現實,未知省市某公寓。
安靜安靜的坐在茶几邊,替小采薇擦拭著她身上的泥土和汙漬。
她企圖覲見【腐朽】的願望落空了,但這並沒有什麼影響,因為她並不是【腐朽】的信徒,她只是急於見【祂們】,卻沒有一個特定的目標。
她一邊擦一邊回想著在試煉結束前那段匪夷所思的狀況。
當她跟史學家為避免被狂暴的嘆息哀潮吞噬而拼了命的往外跑時,她分明感覺自己好像在那巨大的樹冠之上見到了一位【祂】。
但她不太確定,因為她記得那樹冠下的【神明】氣息非常龐雜,似乎並不像是隻有一位。
可問題是,在一場【繁榮】的試煉中,怎麼可能會有幾位【祂】同時降臨呢?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於是在擦拭完小采薇後,她心中默默的為自己選好了下一個目標。
既然記憶不太清晰,那不如就去追求【記憶】吧。
這樣一來,或許還能做一個安靜的臥底,給欣欣和奕奕提供一些有關【記憶】的消息。
...
現實,未知省市某電影院。
一位趴倒在地的男人看著自己腐爛的雙手以及殘破的身軀,恨恨的一拳捶在地上,發出了不甘且憤怒的嘶吼。
“不!不!!!
憑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
這位渾身上下潰爛不堪的可憐人顯然是鴆,至於已經棄誓到【繁榮】的他為何又變回了現在這副樣子......
自然是因為他還活著。
是的,原因就是他還活著。
當那如泰山壓頂般不可承受的【腐朽】狂潮當頭砸下的時候,他萬念俱滅心如死灰,腦中只剩一個念想,那就是祂的報復來了!
鴆不想死,不然他也不會在血湖之底棄誓,所以當他毫無生路的時候他不得不再次向自己原先的那位恩主祈禱,奢求祂的原諒,並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在那一剎那,絕望的他幾乎不對自己這信仰反覆橫跳的行為抱有任何希冀了,但是誰都沒想到,就在那個時刻,【腐朽】居然回應了他!
祂寬恕了他棄誓之罪,並重新接納了他。
於是當凝如堅冰的【腐朽】狂潮當頭砸下的時候,鴆不僅沒死,還被無窮的【腐朽】之力治癒了。
當然,【腐朽】的治癒或許跟【繁榮】不同,於是他又變成了現在這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好消息自然是在試煉中撿回了一條命。
而壞消息則是......
他背上了兩個【棄誓詛咒】!
一個是【腐朽】的,一個是【繁榮】的!
【腐朽】重新接納了他,卻沒有為他消除那個詛咒,於是在一頓操作下來,他依然是那個覲見之梯排名第四的腐爛頌唱者,但身上卻多了兩個嶄新的棄誓詛咒。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不,這位可憐的雙重棄誓者甚至在試煉結束之後被扣了20分。
沒有人知道原來玩家在試煉裡還能被扣20分,但在鴆看來,這個分數無疑昭示著【繁榮】對他的極度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