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進香,延講(第2頁)
如今去進香,反倒沒有那麼多繁縟的流程。
現在他心中翻湧的只有一件事:為什麼這次是去慈壽寺進香?恭代的對象,還包括了聖母皇太后?
……
沈一貫眼裡,朝堂上總有大浪,一浪更比一浪浪。
好!皇后娘娘確實身體倍兒棒,王德完嚼舌頭,是該打!
但是礦監稅使、三殿三門大工這些問題是真實存在的吧?
那天哭完太廟卻沒有得到皇帝任何反應的群臣一個個地把奏本題本揭帖往宮裡扔,一如既往石沉大海之餘,又傳出來兩道口諭。
其一,皇長子已移居慈慶宮,因為不適應環境偶感風寒,講筵暫推辭。
其二,播州戰局進入關鍵時節,今夏偶有大旱跡象,著令禮部依制郊祀,並遣勳臣國戚前往諸寺進香禮佛,以之為江山社稷天下萬民祈福。
第二個倒沒什麼,頂多有點奇怪的是這次居然不是定國公帶頭恭代陛下去祭祀天地,而是跑去慈壽寺進香。
第一個聖諭卻又讓沈一貫頭皮發麻了。
那天口口聲聲保證的:若是月內不能移居、開講,你們再來衝我!
現在移居是移居了,但沒辦禮儀,不是禮部擬定的吉日。
又像當初進學一樣,不規不矩。
而且皇長子還“病”了,推遲講筵!
沈一貫又開始頻繁找人講道理:莫鬧!莫鬧!
畢竟已經移宮!
皇長子可能是真病了,但絕不是因為倉促移宮、日子不吉引起的!
也必定很快就會痊癒,下一步絕對就是講筵!
郊祀更重要!
播州平叛不該祈福嗎?旱情不該祈雨嗎?
什麼?又是恭代,陛下心不誠?
陛下身體一直也不大好,現在天這麼熱……
沈一貫焦頭爛額之際,朱翊鈞也越發苦惱。
如今是真不同了,每日晨昏定省,太后早問一次查訪結果,晚問一次查訪結果。
而且還“勸”皇帝勤快點,多打理朝政。
朱翊鈞當然知道與那件事有關,而他竟然不知道那是一件什麼事!
祭祀和進香還要準備,一干人等在齋戒沐浴。
六月初二的午後,他正在納涼,陳矩來報。
“萬曆二十六年南直隸解元?”朱翊鈞皺著眉。
陳矩點了點頭:“二十七年會試不中。奴婢見陛下鄭重其實,不等地方來報,先查了查。這徐光啟應會試時呼聲不低,廠裡記錄在案了。”
“那一年南直隸主考是誰?”
“焦竑,江寧人,萬曆十七年狀元,如今官任南京國子監司業,從四品下。”
“焦竑?”朱翊鈞眼神一動,“任過皇長子侍讀?”
“是。”
朱翊鈞輕哼一聲:“知道了,接著訪查另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