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三十娘 作品

第7章、後宮真主(第3頁)

這件事,李太后也是知道的,為此還斥責過朱翊鈞。

所以現在朱翊鈞聞言尷尬:兒子雖在認錯,但這哪是皇長子在宮中應有的待遇?

為此不經常到李太后這裡問問安,根源都很清楚。

朱翊鈞看著恭順拘謹的朱常洛:你說不饒舌的,這就是不饒舌?

李太后自然從朱常洛的回答裡品味出不一樣的東西,意味深長地問道:“剛才問了問陳矩,聽說,適才你給皇帝看了看你的書法?”

朱常洛回話:“是!孫兒對父皇之敬之愛,天日可見。皇祖母明鑑,天下豈有不盼著能承歡膝下、得言傳身教的兒子?慈父也好,嚴父也罷,孫兒都能甘之如飴。平日習字,觀父皇筆墨而臨之,常常如見天顏,聊以自慰。”

朱翊鈞心裡嘟嘟囔囔:你奶奶當年對你老子我的言傳身教,你要是領教過,看你還盼不盼!

“如果我沒記錯,進學一共也沒幾次吧?”李太后聽他說了這幾段話,頗有點意外地看著他,“平日裡看些什麼書?若有疑惑,誰人講解?”

朱常洛自然是把書房裡的書都說了一遍。

雖然不以太子儀仗去出閣進學,但既然豫教了,朱翊鈞又拿“已經讓內臣教他習字”搪塞過外臣,景陽宮中該有的啟蒙書籍和各類經典自然不會缺。

畢竟是皇子,畢竟是宮裡。

而後朱常洛才道:“孫兒年後大病一場後,許是神佛庇佑,這兩個多月來,讀書再不像之前那麼滯澀。但有疑惑,和王安探討一二,也往往豁然貫通。倒不是他學問精深,更像是孫兒自己開了竅。”

皇子聰穎,哪能盡是奴婢的功勞?

朱常洛這麼說過了,再又順著說道:“然則王安幫孫兒去內書堂多請了些書冊回來,於孫兒確是良僕。懇請皇祖母和父皇開恩,饒他一命,仍為孫兒伴讀。”

朱翊鈞倒是頗為意外,沒想到在李太后面前,朱常洛仍不忘為王安請恩典。

這小子……是懂得收買人心的。

經過這一番對談,李太后對朱常洛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印象,而朱翊鈞也被迫對他有了一個新印象。

學問如何不談,若不是之前的衝突很真實,眼前的皇長子不是妥妥一個知書達禮、言談得體的青年才俊嗎?

而聽到神佛庇佑,李太后這個經歷更多的人自然更加深深看了這孫子一眼。

心機也確實已經很深沉了。

但這是好事。

“先起來說話吧。”

李太后讓他起了身,而後又看向朱翊鈞。

這一看,就是許久。

朱翊鈞漸漸不自在。

李太后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貴為天子,弄刀弄槍,成何體統?手刃奴婢都已經徒留笑柄了,還要一怒之下弒子!這事傳出去,將是何等波瀾?這事,田義、陳矩他們有功無過!”

“……母后教訓得是,皇兒急怒攻心,處事不周。”

一物降一物,朱翊鈞有點怵。

但還不是那逆子激怒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