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父慈子孝(求收藏追讀)(第2頁)
而今日,皇帝若因為這點小事就怒斬長子,她那兒子怎麼可能得到太后的承認、朝臣的擁戴?
有人抗旨不遵,那確實是大罪。
可此人是皇長子,那便終究只是父子爭執。
她不拉,多的是人拉住皇帝。
現在可不就是越來越多人擁了上來?
朱翊鈞這個胖子實則處於無能狂怒當中,他手裡的刀終究被陳矩奪走了,是手掌握住刀鋒抽走的。
“老奴萬死叩請陛下,先息怒,入殿明查吧!”陳矩把刀交給別人之後,捂著鮮血淋漓的右手跪地苦聲求告,“風大雨急,萬歲爺,您龍體要緊啊!殿下一時激憤,天底下哪有勢如仇讎的父子?殿下,您當真要陛下大動肝火傷了龍體、落個不孝之實嗎?”
說到後面,更是對朱常洛有了很嚴厲的訓斥語氣。
朱常洛順臺階而下,在雨裡對朱翊鈞磕頭行大禮:“兒子知錯。王安有罪無罪,父皇可否容兒子辯解?十年未見父皇,豈料再見之日竟是父皇提刀要來斬兒子,這才激憤不已,錯話連篇!”
他當然知道他父親這廝是個需要順毛捋的。
也不能真搞成父殺子。
當然了,宮裡上下多有人精,斷不可能真讓皇帝做出這種事。
搞不好後面是要全部被滅口守秘的,只留下一個“皇長子病逝”的官方說法。
再說,提刀來砍什麼的……朱常洛十九歲的身體,還跑不過這跛腳胖子?
朱常洛遞了臺階,朱翊鈞終於氣沖沖地路過他,走向正殿。
順便又被拉扯一次,只因朱翊鈞忍不住想踹一腳。
陳矩追上去路過朱常洛時,給了他一個不掩飾的怨怪眼神。
朱常洛看著他仍舊流血的手,心裡又多一層歉意。
他理解陳矩,但他有他的目的。
倒希望那把刀沒有破傷風之刃。
入了殿中,王恭妃已經被人抬去床榻照料了,是鄭夢境陪坐在側“安撫”天子情緒。
而王安自然只能繼續在殿外屋簷下被看押著,等待皇長子辯解、皇帝的最終處置。
“你說他有功無過,朕倒要看看你如何巧舌如簧,說出個一四來!”
“父皇明鑑!”現在朱常洛就不狂悖了,而是先跪好行了禮,“兒子既為長子,進學在先,當為表率勤學苦練,父皇以為然否。”
“……哼!”
朱翊鈞也沒法否認這一點,畢竟是很正當的大道理。
難道能說他不學習、像個傻子一樣更好?
“大病初癒後,兒子崇慕父皇昔年聰穎絕倫,朝野稱頌!父皇書法,更是一絕。私下裡,兒子一直在臨摹父皇筆法,備著今年萬壽賀禮。王安書法也薄有造詣,助兒子不少。不能稱功,但有明證。父皇可否允兒子命他取來,指點一二?”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
剛才那麼桀驁不遜的兒子忽然肉麻地拍馬屁,你別說,朱翊鈞頓時覺得有些怪舒服的。
“哼!”
他傲嬌地繼續冷哼一聲,板著臉不置可否。
但沒反對就是不反對,朱常洛直接讓王安先去。
王安不敢動。
“懇請父皇開恩,看看兒子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