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播撒希望的春天
等餘象鬥也抵達了北京之後,朱常洛設想當中接下來三年要“玩”的東西齊活了。
現在快談軒的說書人們有了專業的供稿團隊。
就是餘象鬥本人有點懵。
陪皇帝在乾清宮聽了一回說書,餘象鬥知道簾後還有皇后娘娘等人。
二月春風徐徐,等說書人沈慶宏說完了這一出,乾清宮的寶座後面響起一片嬌滴滴的聲音:“臣妾告退……”
餘象鬥當然是一直低著頭,半點都不敢偷瞄。
過了一會,朱常洛就笑著說道:“瞧瞧,多麼喜聞樂見。餘象鬥,這和你編的那些雜書是一個道理,是不是?”
“陛下所言極是。”餘象鬥這才看了看沈慶宏讚道,“沈師傅說得極好,繪聲繪色。”
“秦伯年,快談軒的事,你路上和餘編校說了一些沒有?”
“奴婢已經說了一些。”出了一趟遠差的太監秦伯年彎著腰。
“怎麼樣,這事對你來說不麻煩吧?”
見皇帝看了過來,餘象鬥猶豫了一下,隨後為難地說道:“臣驟蒙聖恩,實在惶恐。若臣只是專心為陛下辦這件差使,那自然不麻煩。只是陛下又授了臣官職,司經局那邊……”
“重要的是觀念。”朱常洛聽得明白他的意思,“其實有不少人都有這文才,只不過不把它當做一個上得了檯面的事去做。如今朕拔擢你到詹事府司經局,專門編校雜書、審定天下呈送刊印的雜書,以你的眼光,該知道這樣反而是好的。”
秦伯年對餘象鬥說的什麼掌天下刊印書卷的書號,這當然是吹過頭了。
餘象鬥何德何能?他專管的只是過去最不正經的那些話本、小說、雜記等雜書罷了。地位更高的詩文冊子乃至於經義學問之類的書卷,自然有才學更高的人負責。
司經局不只一個編校,上面更有總編呢。
現在皇帝這麼說,餘象鬥只是回答:“確實。只要是朝廷允了,首先自然是在京城揚名了的。再者陛下也喜看話本,喜聽說書,司經局允了書號的只怕陛下都讀過,民間自然賣得更好。最後臣都能因此授官,雜書登堂入室,未嘗沒有更多人以此為業。”
說罷頓了頓,小聲問道:“陛下的意思是,臣可以像過去一般招攬民間文人,多編一些出來?即可刊印售賣,也能讓沈師傅他們講給陛下聽?”
“朕可不只是為了解悶。”
朱常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秦伯年只說了還有個快談軒,是三代國舅們一同合夥的產業。
但快談軒的事業佈局和存在目的,當然只能由皇帝親自向餘象鬥講解了。
餘象鬥本身就有商人身份,他是書商。
現在,朱常洛給了他一個官員身份,掌握著一些權力,司經局裡的這個雜書審校司,真正要做的其實是發展大眾文化娛樂業。
只不過先從雜書做起。
於是餘象鬥從皇帝口中聽到了一個龐大的計劃:表面上是一個集酒肆茶樓戲院等為一體的快談軒,實際上是幾類人:說書人、戲班、民間曲藝人……
“等到成了氣候,除了純粹消遣的節目,朕無非讓他們加上兩類節目。一類是讀一讀準備刊印的朝報,講朝廷政令給不識字的百姓聽;另一類,就是想讓你組織人手,專門編一些寓教於樂的話本小說出來。比如說你之前編《皇明諸司廉明奇判公案》,就很適合說書出來,甚至讓戲班改一改演出來。至少,百姓聽得多見得多了,再受地方官吏欺壓也許就想起來可以怎麼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