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倭船開進莫愁湖(第2頁)
南京諸官則從厚載門東街轉南,出了皇城東安門再沿東皇城根南街去東長安街南面的南京文臣諸衙。
出了東安門,他們就看到了剛從朝陽門回來的魏國公。
“魏國公。”葉向高驚訝地問,“孝陵祭祀已畢?”
“奉聖諭,自不敢怠慢。”徐弘基和他們見禮,“禮部司祭官也在此。正好內守備遣人過來,就沒有多耽擱。諸位大人,我還要趕去守備府,失禮了。”
說罷匆匆往南先行。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感受到的是他們的默契。
“祭祀不可輕忽,當真禮成?”葉向高問著南京禮部僅存的一個郎中。
“……魏國公準備甚周。”他只是言簡意賅的回答。
“看來平夷伯自然也恰好巡到了南京城外。”葉向高看了一眼張益,語氣意味深長。
“先回衙吧。”
張益心事重重。
現在彷彿命運被掌控於別人手中,耿定力人事不省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心安。
他自然不可能已經死了,可那又顯然是擔心耿定力在眾目睽睽之下嚷嚷什麼,這才用了些什麼手段吧?
那麼耿定力到底說了什麼?
蕭大亨讓他們別驚慌,但他們只能驚慌,卻不能真做什麼。
造反?潛逃?
江南此後當然有其他消極抵抗的手段,但欽差來臨後,他們這些江南要員卻很難立即又掀起波瀾讓朝廷退讓。
朝廷如果不退讓,他們不就跳到了槍口?
外郭城的後湖畔,南京三法司的首官們已經看完了卷宗,個個面無人色。
“本欽差已經大體把案情問清楚了,接下來卻是三位要將功補過。”蕭大亨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倭寇劫糧案是表,江南抗稅案是裡。積欠的田賦就不是應繳之田賦了?箇中輕重,你們自知。”
“……欽差大人。”趙參魯後怕不已,“此前劾議錦衣衛私押罪囚,南京三法司是不得已而為之。”
“與內臣鬥,與廠衛鬥,本欽差懂,陛下也懂。”蕭大亨擺了擺手,“這自然不怪你們。只是若僅僅過問倭寇劫糧案,豈非因表失裡?三位,江南其他的大案,自然該當南京三法司來審處,三位可明白?”
“明白!明白!”
不管如何,他們三人是長舒了一口氣。
都說到將功補過了,他們三人自然無事。
可如果江南抗稅案才是本質,那麼戶部……
趙參魯趕緊率先補過:“欽差大人,恐怕應天府衙和南京留守上直衛、南京五城兵馬司也要……”
“你提醒的甚是,不過守備廳上自有安排。”現在蕭大亨只是看著他們三人笑問,“對於這江南為何因為未言蠲免便群起抗稅,三位知道些什麼?”
“這……”
難道他們也要先說點什麼證詞?
南京守備府那邊,成敬就乾脆得多了。
“你雖不能調兵,但江南諸衛武官銓選、俸糧名冊,你還是能過問的。”成敬看著郝傑,“此前大司寇那邊傳問南京六部郎官和地方文武,他們自是說得滴水不漏,但和牛撫臺從諸府查明的情況卻不一樣。”
“成公公所言何意?”郝傑內心愈發警惕。
“咱家給你個機會。”成敬盯著他,“誰對你說什麼太湖水匪為患,讓你傳告鎮江衛、蘇州衛、宣州衛用心分守的?你不必驚慌!這只是例行公事,你自然談不上什麼過錯。咱家只想知道,是有公文行到你兵部,還是什麼人就那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