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江南神算,天子棋局(第2頁)
“……哎。”
申時行其實也只是來做做樣子,證明他已經做足了功課。
壞就壞在那句“江南今年恐有水患”的流言,到底是誰敢散佈這樣的流言,企圖激起京城的恐慌?
能在京城站穩腳跟的大糧商,沒有一家不是消息靈敏。
現如今已經是三月底,白桿兵也快到南京了吧?
穀雨已過,快入夏日,不會真在這個時候,江南哪裡傳來災情吧?
……
過去,皇帝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
這種固有印象才是讓京城各大糧商慣性應對、以致如今左右為難的根本原因。
但現在既有消息,這消息自然要沒命地往南面傳。
千里迢迢傳到江南時,真的已經過了立夏。
春雨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
一年二十四節氣,一般過了農曆四月便入夏。
江南一貫是從清明穀雨開始就漸漸多雨的,今年恐怕水患更多,這傳言倒不必風水堪輿大能來算。
因為新增二十萬兩金花銀既然要以競價認繳的方式來決定歸屬,又豈會沒有人在這方面動心思?
實際上,過去每一年都有人在這些方面動心思,而後得到南京戶部的認可。
這本就是形成“積欠”、以待蠲免的一種重要手段。
但現在消息從北京傳來,不少人卻如墜冰窟。
“大人,這……”南京戶部的一個郎中焦急地找到張益,“這……”
他也不敢把話說破,張益的臉色卻越發難看了。
“……快行文牛撫臺,今年改元伊始,江南田賦不能有誤。南京戶部行文,汛期將至,還請撫臺多留心諸府水利……”
“只怕來不及了大人,夏糧……”
“去行文!”
張益只咆哮了一聲,而後心裡咚咚作響。
莫非從登極詔不言蠲免便是一環扣一環?
先讓江南不安,再從鈔關商稅事入手說什麼開源。把新建伯、襄城伯在北京留了那麼久,明知道登基後第一件迫在眉睫之事便是漕糧入京,而後在北京關心什麼京師糧價……
即便貴為南京戶部尚書,張益也無法關注到江南各府縣那些大族家裡的各種生意。
但現在,北京傳來的消息是:皇帝在朝會上提到了京城流言,說什麼“今年江南恐怕有水患,收成大減”,看看算得準不準。
這不是欺負人嗎?
江南這麼大,哪一年沒有什麼地方遭遇水患?
但如今被動了!
消息正從南京往周邊擴散,而南京西南面,應天巡撫牛應元、應天巡按王德完、應天府尹熊維學等人都到了大勝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