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南官北官,各有意見(第2頁)
何況許多人覺得南京戶部的考慮屬實“周到”。
皇帝的意思是傳達了下來,但沒什麼動靜。
第二天朝會上皇帝又問:“昨日所說新增金花銀由單事宜,朕只收到三份奏本,卿等皆以為南京戶部方略更妥當?”
語氣中似乎都帶了些鼓勵,卻沒什麼人回話。
朝會上不讓當面議事,發表看法的奏本又起不到什麼作用,那有什麼好說的?
朝參官們的沉默似乎傳遞著這樣的態度。
第三天,皇帝又說:“兵部尚書田樂奏請新增金花銀由單可擇閒用之遮洋總經海路轉運,朕覺得這倒是個辦法,卿等以為如何,可具本奏呈。”
這一下子,朝會之後可就炸了鍋。
通過三天對同一件事的連續說話,皇帝想要支持北京戶部的心思足夠明顯。
舉薦龔應祥這個舉人來做工科都給事的應該也是田樂吧?皇帝這是第一次明確點明誰通過密奏說了什麼事。
這一天的司禮監外書房終於又開始熱鬧起來,北京諸部衙裡也熱鬧起來。
朝會上不讓商議,私底下可以爭辯啊。
爭辯的雙方,漸漸變成“北官”和“南官”。
田樂是河間府人,他當然是北官。申時行和王錫爵嘛,他們可都是蘇州府人,沈一貫也是浙人。
朝堂上,北官一直是弱勢群體。
因為南宋的存在,因為蒙元在北方的統治,文教昌盛之地早就轉移到南方。
大明初年,科舉還不得不分設南北二榜來取士,以免朝堂盡是南人。
遮洋總被田樂提了出來,北官頓時找到了抓手。
而南官裡面也不是沒有“叛徒”,畢竟北京戶部的官員是希望自己手上多一份權力的。
還有一些正直的人,也隱晦地認為南京戶部有“挾漕自重”之嫌。
第四天的朝會上,群臣目瞪口呆地看著內臣把一面屏風抬到了乾清門的臺階上。
“卿等昨日所呈奏本,朕已盡擇正反兩方依據。”朱常洛指了指那面屏風,“朕也驗證了一些不好的擔憂。認為大司馬之請可的,逾九成出身黃河以北;認為大司馬之請不可的,則近八成是出身長江以南。”
大家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胡說的,畢竟他們不能確定到底有多少上呈了奏本、說了什麼。
但大家又都心知肚明,私下裡的議論大抵是如此的。
皇帝用這種辦法把大家的一些陰暗心思點出來,一時之間很多江南出身官員又希望申時行和王錫爵出面說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