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雨竹 作品

第571章 畫冊

傅大年只覺頭皮生疼發麻,她的五根手指好像要插進他腦袋裡去一般。

她站在他身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聲音陰惻惻的,一時間,他腦海裡全是剛才女鬼們怨恨的模樣。

他沒想到那群屍骨裡竟有這道士的姐姐。

親人尋仇,他最擔憂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們的親人被折磨致死,怎可能有理智

傅大年痛哭起來:“道長,我是無辜的,更與我的家人無關啊——”

潘筠陰惻惻地道:“我管你們有關無關,我都記你們的仇!我不好過,你們也休想好過!”

別說傅大年了,就是李文英見她冷酷無情的模樣都嚇了一跳,差點覺得她說的是真的了。

“我說了,你就能放過我嗎”

潘筠手指用力,冷冷地道:“我可以放過你的家人。”

見傅大年沉默,潘筠就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也可以拒絕,然後我虐殺他們,讓你們地獄相聚。”

傅大年打了一個寒顫,立即道:“不,我說,我說。”

大家都看過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傅大年嚥了咽口水後道:“在我的書房裡有一間暗室……”

鄔縣令當即帶人去傅家。

潘筠扭頭和李文英道:“你幫我看一陣陣法。”

李文英:“你要去就那麼一點功夫……”

潘筠卻已經跟了上去,只留給他一個背影:“拜託你了。”

李文英:……

他眼睛微眯,直覺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傅大年是當著傅家人的面被帶走的,他們家正四處找關係打探內情呢,突然縣令押著傅大年回來,他們都有些懵,連忙問他到底犯了什麼事

傅太太斟酌道:“縣尊,他是個畫痴,若往日有得罪之處,還請寬宥一二。”

鄔縣令面無表情地道:“本縣會秉公辦理的。”

傅太太還想問,傅大年已經指出了暗室的位置,傅太太就被衙差推出書房,錯眼間,她見人挪開了一排書架,露出一道門來。

傅太太心一跳,頓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她知道丈夫的書房裡有個暗室,但暗室裡有什麼,她卻不知道。

傅太太不由自主的伸長脖子去看,但書房門被關起來,什麼都看不到了。

書房裡的人正一臉震驚的看著暗室裡掛的畫,

正對著暗室門的是一張懸掛著的一米左右寬的……春宮圖

畫中大片大片的牡丹,一個香肩半露的女子仰面倒在牡丹叢中,一個男子背對著他們,只露出一雙手,一隻手扶著她的後腰,一隻手則掐著一朵牡丹……

畫中的女子眼眸流轉,正直勾勾的注視著畫外,只一眼,潘筠便被她的眼睛吸引,一刻也轉不開。

一聲咕咚聲在耳邊響起,潘筠忿怒的扭頭,見李老爺一臉痴迷:“下流!”

一旁同樣被驚醒的李公子:“無恥!”

李老爺回神,連連點頭:“是無恥下流。”

潘筠:“我說的是你!”

李公子:“亦然。”李老爺不敢對潘筠怎麼樣,便去瞪他兒子:“逆子,你……”鄔縣令最靠譜,目光從畫上挪開,問道:“證據在哪兒”

傅大年耷拉著腦袋一指:“都在那裡。”

暗室的右手邊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有十多本畫冊。

鄔縣令上前拿起一本一翻,一眼便啪的一下合起來。

潘筠上前來,鄔縣令連忙按住畫冊,鐵青著臉道:“你不要看。”

潘筠定定地看他:“對我保密”

鄔縣令臉色漲紅,又瞬間變得鐵青:“不是,你還是孩子。”

潘筠扯過畫冊:“什麼東西我沒看過一屋子的屍骨我都沒慫。”

畫冊翻開,色情而血腥。

潘筠一張一張的翻過去,這東西即便在26世紀,也是要被打碼處理的,但凡出現在網上,傳播者那是能直接蹲大牢的。

潘筠面無表情的一張一張翻過。

鄔縣令見她臉上沒多少表情,嘆息一聲,也翻了翻:“你畫的倒是詳細,每個人的臉、連日期都記下了。”

傅大年討好的笑:“這是作畫的日期,必要記上的。”

一起玩的都知道傅大年有作畫的習慣,他們也願意讓傅大年畫,反正這畫也就他們平時賞玩,傅大年不敢給出去的。

“除了這些畫,還有什麼證據”

傅大年目光就不由飄向一個盒子。

鄔縣令眼疾手快的拿在手裡,發現這盒子竟是魯班鎖,便遞給他:“打開。”

傅大年哀嘆一聲,認命的把鎖打開。

裡面是一本冊子和一摞書信。

鄔縣令翻開冊子,眼睛大亮,這冊子可比畫冊還要詳盡。

上面甚至還記有誰誰敬獻了誰,所求何事……

有了這東西,便能把他們釘死,鄔縣令興奮的去找潘筠:“潘道長……”

見潘筠還在快速的翻找畫冊,他聲音一頓,遲疑的問道:“潘道長,你在找誰”

潘筠低垂著眉頭一言不發,一張一張的翻過去,就在手中這本畫冊要見底時,她手指一頓,輕輕將畫冊完整的攤開。

她面若寒霜,掀起眼皮看向傅大年,將手中的畫冊立起來面向他,沉聲問道:“她是誰”

對上她滿含戾氣的眼睛,傅大年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嚥下一口口水才顫顫巍巍的道:“她,她叫朝顏,是,是你的姐姐嗎”

鄔縣令上前看。

畫中是一個身穿紅衣,在荷中亭起舞的女子。

湖中的荷粉中帶白,荷葉如蓋,畫中的女子紅色的袖子飄揚而下,她一手接住,正側身淺笑,嬌媚又靈動,讓人見之心喜。

潘筠捏緊了畫冊,停頓了好一會兒,還是翻過這一頁。

翻過,潘筠一怔。

鄔縣令探頭看去,也愣了一下,扭頭問傅大年:“她還活著怎麼畫冊上沒有她的死法”

傅大年給每一個受害者都畫了兩幅畫,不論是女子,還是男子,第一幅都是他們生前他認為最美的樣子。

第二幅則是他們受虐時的樣子,畫中會畫出他們的死法,可以說,他的變態並不亞於那些施虐的人。

傅大年遲疑道:“應,應該沒活著了,但我沒親眼看到她死,她也是唯一一個,我沒親眼見到她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