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醫院(第2頁)
“我就是好那一口嘛。”
記憶中的聲音此刻和聽筒重合。
沒由來的,他此刻竟有些生氣。
加多隱忍的嗯了一聲。
其實在五年前,也就是外婆離去後的第一個夏天,他偷偷藏過外公的酒。
外公的酒很多,平日的口糧酒和藏酒一共加起來足足佔滿三個木質老櫃子。
實在太多,加多還拜託了當時年長的好友一起幫忙。
但實際沒什麼用處,外公自然沒有向他發火或者是其他,在“央求”了自家外孫幾次無果後,他就開著小車往莊園另一處的酒莊裡喝了個痛快。
當然,在此之前,他把加多交給了暫時借住在自家的少年手中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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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診療室內,百目鬼和醫生攀談著。
藤澤:你最近的睡眠質量如何,夢裡還有夢見那些令你疑惑的事和物嗎?
醫生先生並未一邊看檔案瞭解他過往病情,一邊詢問。
百目鬼曾無意瞥見橡木桌子上那厚厚一沓的資料——那是他的資料。
上到a血型過往藥品史,下到他之前在巴黎的病院中和主治醫生的聊天記錄。是相當精細入微的檔案。
對方可以說是十分尊重他了,這麼一沓都找時間看了。
“還好。”
說謊。
他慣會在這種時候撒謊。
但這放在平常人身上其實是沒什麼用的,腦電圖血常規一系列都會說明一切。
接下來,他依舊語氣很平穩的回答了藤澤醫生提出的問題。
那無非是些每天睡多久,有過胸悶氣短之類的問題。
他都稍微有些隱瞞,尤其是當問道“幻聽和幻視還有再出現嗎?”
藤澤醫生眼神那樣直勾勾的盯著他,這一時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他垂下頭,粉色的簾子又一次隔開了他與外界的空間,在眼睛與褐色的木質地板中間,那些白色波動猶如鬼畫符,他一直想盡量避開的文字依舊出現著。
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表示未曾。
“哦……”
藤澤醫生有些猶豫,但在診療結束後還是打了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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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診療時間是下週六,到時候你直接來醫院就可以,就不用再提前用郵箱聯繫我了。”
藤澤醫生把提前準備好的藥物裝在黑色塑料袋中,而後囑咐道。
“不過下週就是在診療樓的三樓了,不是在住院部。”
老實說,今早上醒來時登陸郵箱,看到那封充滿敬語的郵件時,還讓他驚了一瞬。
鼠標滾輪一直滾到郵件末尾,再次看到那個【加多·德克西】署名。他才終於反應過來。
身前人“嗯”了一聲,隨後則是低聲道謝。讓人感覺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不是心理衛生科診療室門口,而是什麼重要場合般。
百目鬼手勾著那黑袋子,一步未回頭的走向心理衛生科之外。
這家醫院貌似最近新發生了什麼事情,心理健康科居然佔用住院部作為臨時診療室了。
聽到醫生本人吐露真相後,百目鬼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看藤澤醫生的辦公室裡會那麼幹淨,桌子上除了資料就再無他物。
不過這和他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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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二月份剛轉入這所米花醫院內,直至現在他在這所醫院已經住了兩月有餘。
確診早期格林—巴利綜合徵後,他就一直在求醫治病,但就算是藥吃了一堆,吊水吊到手背發紫,也挽救不了逐漸失去觸感權利的手。
肌肉隨時可能無力,倒在場上的人自然是不能,也沒有資格在場上的。
當護士小姐在換吊瓶時,好心建議道:“幸村君,其實附近有一片很大的公用網球場。適量散步有利於抵抗增加。”
護士小姐在醫院工作已有好幾年,像幸村精市這種年紀輕輕就患上疾病,她見過不在少數。
有些人治療成功,歡喜出院。
有些則有轉輾其他醫院繼續求醫問藥,還有人放棄,選擇就這麼渾渾噩噩過著。
護士小姐曾經見過這個少年,在關東大賽的賽場上。而當時的她,是坐在和立海大附中對手席位置。
她還記得那場比賽,自家弟弟的對手正是兩年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