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不要道歉
他平躺在病床上,眨了眨乾澀的眼睛,眼前是‘彷彿連生命都能一眼就能望到頭’的純白色天花板。
他老是覺得這和停屍房沒什麼區別……
唯幾個區別可能是躺在床上的他現在還有體溫,周圍沒那麼冷,不會和一堆人擠在一起……
百目鬼撐著左手坐了起來,頭還有些暈呼呼的,他的肺部很熱,似乎四肢都泛著痠疼……
他有意識中的最後一刻還是在和六里丘的比賽中……
而再次睜眼就是這片純白色的天花板了。不過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醫院的病號服。
白漆的鋼架床摸起來是冰涼的,可能每個國家的病房都差不多吧。
白色的紗幔一晃一晃的蕩在黃昏時的隔窗間,這讓他想起了還在巴黎時的日子。
百目鬼之前沒進醫院時老是覺得把精神科放到六樓是個很不明智的決定,就不怕患者跳下樓嗎?
直到他住進六樓,才發現那裡窗戶都是用鋼筋焊住的。
一條一條,一格一格,像是監獄探視犯人的窗子。
而醫院裡沒什麼好玩的,只有一堆堆會跑到他這來玩的小孩,但是串房也不能串太久,到點了這群孩子就會被趕回去。
就算他是投資人的親兒子,也不能多留這些孩子幾分鐘,甚至還因為這層該死的身份被管的更嚴,而他覺得是他生物學父母的授意。
多虧醫院還算‘人道’,會給時間放風,他可以在醫院的花園裡散散步,偶爾教教小孩打網球。
他說了,他實際上不是討厭網球。
當然了,也不是喜歡。
只是當時他進入這所醫院後,似乎唯一能回憶下過往日子的東西就是網球了。
不過放風只有一兩個小時。
除了放風,他喜歡坐在床上發呆。
風小的時候,晃動是有規律的,打兩個擺子然後布角再轉一圈,反覆如此;風大的時候,窗簾會掀起一層層自由的浪,直到窗戶被護工們給關上,自由就不存在了。
那時候的他總是期盼強風能長久些,再大些,能在護工們發現到來之前把他整個人都帶走。
而終於,有次他被風吹跑了幾步,呆愣地站在窗戶邊看。
珊珊來到的護工們把他拉到身後,再次把窗戶關上,人們抱怨道,“該死的颱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