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吃薯片 作品

第7章 江弦的小心思(第2頁)

“這上面密密麻麻寫的什麼?”

“小說。”

“手抄本?”

“不是,是我自己寫的小說。”江弦老老實實回答。

“噢~~~”吳建國眼前一亮。

“你這兩天不去攬活,淨在家裡寫這個了?”

“也不是,中間出門辦了點事,不過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寫作...”

“寫小說?”他哼一聲,半坐在三屜桌上,端出過來人的身份。

“孩子,叔以前也愛好文學,做過文學白日夢,又有什麼用呢?還是不要胡思亂想,去喜歡什麼文學,文學這玩意,你...”

“我把握不住?”江弦搶答。

“對嘛。”吳建國一拍大腿,“你把握不住。”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包“海河”香菸點上,隨手拿起桌上手稿,簡單的掃眼其上文字——

[我看他對吃很感興趣,就注意他吃的時候。列車上給我們這幾節知青車廂送飯時,他若心思不在下棋上,就稍稍有些不安。聽見前面大家拿吃時鋁盒的碰撞聲,他常常閉上眼,嘴巴緊緊收著,倒好像有些噁心。]

[拿到飯後,馬上就開始吃,吃得很快,喉節一縮一縮的,臉上繃滿了筋。常常突然停下來,很小心地將嘴邊或下巴上的飯粒兒和湯水油花兒用整個兒食指抹進嘴裡...]

“咦?”吳建國詫異,扶下眼鏡,瞳孔也瞪大了幾分。

他經歷過大饑荒,吃過雙蒸飯,是真正餓過肚子的人。

所以看到這裡,立馬就起了共鳴,生出種‘這就是我’、‘是我本人’的感受。

“你這裡‘吃’寫的真不錯!”

“您過獎。”

“你是下鄉知青?”

“是。”

“在鄉下沒少餓過肚子吧。”

江弦沒回答。

原身對於餓肚子的記憶其實不多。

下鄉那會兒國家供應商品糧,每人一個月四十二斤,還給發二十多塊工薪。

就是缺油水,一月一人才五錢油,憋得腮脹,饞的心慌。

他走了會神,發現不知何時,吳建國已正襟危坐在三屜桌前。

只見其捧著未完成的《棋王》,一行行快速的讀,眼神也變格外專注。

手裡香菸一點點的燃盡,直到菸頭燙到手指,他才“嘶”一聲丟掉。

“這個王一生最後死了嗎?”

“還沒想好結局,但肯定不會死。”江弦回應。

對吳建國的猜想他並不覺得奇怪,他這個年紀,受俄蘇文學作品影響頗深,自然會將王一生代入諸如《安娜·卡列尼娜》的作品,而在這些書中,狹隘的個人意識,往往會是悲劇命運的根源。

“這真是你寫的?真好,跟《人民文學》發表的文章一樣!”

“您太抬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