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吃薯片 作品

277.第276章 文學無需鮮血粉飾(第3頁)

!”

 “就改一改吧。”

 桌上還有幾人也開了口。

 江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覆。

 一頓飯吃完,他坐著孔羅蓀的車子一起從部隊離開。

 孔羅蓀並未在修改靳開來結局一事上對江弦進行勸說,只是和他聊了聊東交民巷那邊的辦公環境。

 他也知道,讓一個作家去修改他們已完成的作品,這在很多作家心中是對文學的褻瀆。

 回到家裡,江弦的酒意還未完全消散,他脫下外套,在廚房裡打盆水洗一把臉。

 而後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虎坊路上熠熠生輝的秋景,金黃的落葉鋪滿整條街道。

 秋風輕拂,落葉紛紛揚揚。

 “是啊。”

 “烈士們的犧牲已經足夠令家屬們傷心了,為什麼又要在小說裡傷害他們一次呢?”

 江弦一個人坐著自省。

 他覺得李存葆在靳開來的結局上,還是太想融入進傷痕文學的筆法。

 過於想通過靳開來這個角色強調部隊傷痕,以至於忽略了文學以外的那些東西。

 烈士們屍骨末寒,怎能用烈士的鮮血來粉飾文學呢?

 江弦翻出《高山下的花環》原稿,找到第十章戰後描寫靳開來結局的那一段。

 先是閱讀了幾遍。

 “如何在不降低文學性的情況下,還靳開來一個好結局呢?”

 江弦沉思起來。

 對於文學作品來說,必須得具備讓讀者掩卷沉思的文學性質。

 因而靳開來這部分又不太好改動。

 江弦沉思良久,日暮時分,他提筆沙沙寫了起來。

 對之前的劇情並未進行修改,只是在其後又增補了那麼一段。

 翌日,祁伯夷從警衛員那兒聽說江弦又找了過來,這會兒正等在辦公室裡。

 他快步進去,看到江弦滿臉睏倦的坐在裡面,正抱著個茶杯喝著,憔悴的模樣把祁伯夷嚇了一跳。

 “江弦同志,你這是生病了?怎麼這個臉色?”

 “首長同志,我沒事,我只是熬夜改了一下《花環》的稿子,請你過目。”

 “這、這又不急在一天兩天。”

 祁伯夷屬實是沒想到,他從江弦手裡接過稿子,見對方臉色蒼白的疲倦模樣,忍不住有點自責。

 他不是個糊塗人,昨天他已經被江弦和孔羅蓀說動了,原本打算同意。

 只是想起靳開來的事情,想多給江弦提出一個訴求。

 沒想到他真的聽了進去。

 這樣好的一位作家,他幹嘛非要難為人家?

 若是讓他熬出什麼事情,那真是人民的損失!

 “江作家,你再喝杯熱茶,休息休息。”

 “不了,我就先回去了。”

 祁伯夷送了送他,派車送江弦回家,然後才從他手上接過稿子看了起來。

 前面沒什麼改變,他直接找到寫靳開來結局的段落。

 “.

 烈士的親屬們深知親人是為國捐軀,個個深明大義,沒有誰向我們提出過任何超出規定的要求,他們最關心的是親人怎樣犧牲的。

 我向烈士家屬一一講述烈士的功績,並把授結烈士的軍功章捧獻給他們。

 但是,當我面對靳開來的妻子和那四歲的小男孩時,我為難了。

 我講述了副連長怎樣為全連開路,怎樣炸燬兩個敵碉堡,怎樣堅守無名高地消滅敵人

 當然,我省去了副連長帶人去搞甘蔗曲事,只說副連長在陣地前找水踩響了地雷。

 當靳開來的遺妻抬起淚眼望著我,對這位公社社辦棉油廠的合同工,我已無言安慰。

 所有烈士親人都有一枚授於烈士的軍功章(大部分是三等功),唯獨她沒有

 我拭淚把我的一等功軍功章雙手捧給她:‘收下吧,這是我們九連授給一等功臣靳開來烈士的勳章!’

 這位憨厚純樸的女合同工,雙手按過軍功章捧在胸前凝望著,而後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帶著那四歲的小男孩,不聲不響地離開了連隊。

 謝天謝地,她並不曉得連隊是無權決定給誰立功的(哪怕是記三等功)!

 我默默祝願,祝願那枚軍功章能使她獲得一絲慰藉,也企望那四歲的孩童在曉明世事之後,能為父輩留給他的軍功章而感到自豪!”

 在此之後,江弦又增添一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