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是貓》(第2頁)
坐在車子裡,李小林、萬方、吳青三女都忍不住朝著街道兩側望去。
如今的東京,號稱是目前世界上最大、最繁華的都市群,街兩側高樓林立,燈紅酒綠,行人的裝束潮流到彷彿是幾十年後的現代社會,男人西褲襯衫,女人黑絲襪包臀裙高跟鞋大波浪拎皮包。
不管是心裡有多恨日本,面對這樣壓倒性的直接衝擊都會一陣目眩。
萬方看的是目不轉睛,小聲嘆道:“這就是現代化以後的模樣麼?”
“現代化?”
江弦指了指街邊濃妝豔抹的女人,“你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嗎?”
“不就是穿民族服飾的女人?”
“是妓女。”
“.”
“表面開放,實則還是封建社會,還是美國的半殖民地。”
幾人沉默一會,吳青分享道:“昨天和酒店服務人員聊天,聽說東京人吃飯的時候甚至要加一些金箔到壽司和酒力,來表現出自己的富有。”
“金箔?這玩意兒能吃麼?”李小林嚇了一跳。
“聽說是可食用的金箔。”吳青說。
“拿金子吃?這也太奢侈了。”萬方感嘆。
“金箔不算什麼。”
江弦又開始嗶嗶,給她們科普道:“日本最頂級的富豪不僅吃金箔,還有一種宴席備受日本人推崇,食材那叫個奇異,他們吃大便”
此話一出,車裡頓時充滿濃郁的味道,三個女同志全都聽傻了。
“你說什麼?”
“大便。”
“yue!”
萬方才剛腦補了下那個場景,身體就有了反應,捂住嘴巴,一陣乾嘔。
李小林也是被噁心的不行,乾嘔了好幾下,司機還以為她倆暈車,體貼的遞給她倆一個袋子。
“人家特別講究,必須是特定人選拉出來的,而且是早早就定製,往往要等幾個月才能吃上這麼一頓.”江弦還在繼續講著。
吳青實在是聽不下去,捂著嘴唇,“江弦!你別胡說了!”
她感覺自己都髒了,早上吃到肚子裡的飯都變了味道。
“真的,是人家
講給我的。”江弦一本正經的說,“人家可說了,雖然這玩意是大便,但處理的特別乾淨,是純粹的、乾淨的大便,裡面不摻雜任何汙穢,吃了能美容養顏、延年益壽.”
“江弦,別說了行不行?!”李小林急死了,這會捂著嘴唇,胃裡一陣一陣的劇烈收縮。
車子終於抵達首相官邸,一進院子,戴著白手套的警察紛紛敬禮,禮賓官跑過來開車門,引領大家走進會客廳。
途中,巴金注意到三女臉色慘白,還關心了一下是否暈車的問題。
馬上一群日本官員進來了,為首的是首相鈴木。
這位也是老藝術家了,前任首相大平在競選中突發心臟病身亡,他就這麼“人在家中坐,官從天上來”,更是有名言道:“我拿的不是賄賂,我只是替他保管一下。”
他有個女婿,就是臭名昭著的麻生太狼,一本正經的吹噓廢水加工以後能喝的那個。
鈴木勢單力薄,羽翼薄弱,這會兒就是隨大流,主張友好,先握手,跟巴金和冰心簡單寒暄,而後互送禮物,坐下聊天。
“我們送給貴國的櫻樹長得怎麼樣?”
“已經開花了。”
“櫻花是日本的象徵,象徵中國的是什麼花?”
巴金說:“梅花。”
“中國幅員遼闊,奇花異卉很多,選岀一種代表中國的花,可不容易。”
聊了半小時天,代表團起身告辭。
還有下一項活動,代表團乘車轉去附近的另一會館。
亞非作家日委會事務局長豐田正子一路陪同,小聲給代表團提醒,“今天來的記者比較多,貴方如果碰到尖銳的問題可以不予回答,我們將安排人控制現場。”
館內周圍陳設簡樸,鋪著紅地毯,擺著兩排沙發和茶几。
代表團的老人們在椅子上坐下,江弦幾個隨行人員自然是站在椅子後面。
幾十名記者擁上前來拍照,快門聲、閃光燈聲響成一片。
維持了下秩序,進入到記者提問環節。
首先是《朝陽新聞》問了幾個,很快輪著《產經新聞》,這是著名右翼報刊,極力主張支持參拜廁所。
“貴方很多成員都是第一次來到日本,不知道貴方面對東京之繁華景象,內心作何感想?”
此問題顯然不懷好意,代表團所有人表情都變得慎重起來。
巴金經驗豐富,一臉自然的笑笑:“日本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們學習,在技術方面,日本站在稍前一點,但在精神文化方面,要向中國學習。”
對於這樣雙方利好的回答《產經新聞》的記者並不買賬,馬上又問:
“在精神文化方面日本為什麼要向中國學習?日本的川端康成是亞洲第二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可是中國沒有任何一名作家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很多人傳言1968年川端康成那年的諾獎票數最高是老舍,諾貝爾獎的規矩是投票過程50年內保密,1968年投票過程在2019年公佈了,票數最高就是川端康成,並不是傳言說的那樣。
巴金的回答相當漂亮:“在孔子、在李白、在曹雪芹這些人活著的時候,在中國文化最燦爛的年代,諾貝爾還沒有誕生。
另外,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作家之一,他也沒有獲得過諾貝爾獎。”
巴金這個回答一出,代表團成員都點點頭,露出笑容。
不過《產經新聞》的記者仍是不依不饒。
“巴金先生,請注意一下,諾貝爾獎在原則上並不能授予已去世的人。”
巴金笑了笑,“好,那我們就就說活著的。
1901年開始創辦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托爾斯泰還在世,可是一直到托爾斯泰去世的1910年,這十年間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德國人、波蘭人、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寫冒險的英國人吉卜林和寫兒童文學的瑞典人拉格洛夫都拿獎了,托爾斯泰也沒獲獎,難道我們能不承認他的偉大、不承認俄國文學的燦爛。
我還要反問你一個問題:
第一個諾貝爾文學獎並沒有頒給托爾斯泰,那它究竟頒給了誰?”
記者眉頭皺起,被問的啞口無言。
巴金的一番話已經把諾獎的性質說的很明白。
沒拿過諾獎的托爾斯泰聲名享譽,拿到手的那位作家你卻連是誰都不知道。
你還要拿諾貝爾獎說事兒?
《產經新聞》馬上意識到沒辦法應對這個老狐狸,轉而把矛頭瞄準代表團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