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消失的螣北(第3頁)

 到後來，顏穆竟被他帶著飛起來，冷風狂灌進口鼻中，漲得嗓門刺痛，顏穆禁不住發出嗚嗚聲，也不知是哭，還是在求饒。</p>

 站在北坡之前，桑北再度呆住了。</p>

 螣北部落埋葬先人的祖塋中，所有的墳墓都不見了，只剩下一片長滿荒草的土地。</p>

 唯有零碎斷骨散落在泥土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自然的力量抹除乾淨。</p>

 北坡上，那一口口大小不一的洞窟，也被剷除得乾乾淨淨，一個不剩。</p>

 這是誰做的？</p>

 難道是螣北部落的仇人？</p>

 只是那些仇人摧毀了螣北部落也就算了，那些死者的墳塋，那些被遺棄的洞窟，難道也礙了他們的眼了麼？</p>

 來到北坡之下，循著記憶，桑北爬了上去，將手深深插入那片泥土之中，他的眼中禁不住流下淚來，他不願接受那個事實，然而五年的光陰，對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考驗啊！</p>

 “爺爺！”</p>

 站在北坡上，回望螣北部落的廢墟，桑北禁不住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嘶吼。</p>

 如此撕心裂肺，淚水縱橫。</p>

 “顏穆，看好她，我很快就回來！”</p>

 顏穆嗚嗚回應，不知道是觸動了那根記憶的弦，還是別的原因，他的眼中同樣湧滿了淚水。</p>

 放下女孩，桑北如一陣風，不要命的向前一路狂奔。</p>

 凡是爺爺以前曾經待過的地方，他一處也不曾放過。</p>

 河灣，水中，樹林，草地，甚至是爺爺中途歇腳時坐過的石頭，斷木，等等，他都仔仔細細，找了一遍。</p>

 然而，時間的力量，早已將老人留下的痕跡，打磨得乾乾淨淨。</p>

 他好想呼吸到那種熟悉的味道，他好想躺在老人家的懷中，聽他一遍遍講述古老的故事。</p>

 一切的一切，已煙消雲散，彷彿只是一場夢境罷了。</p>

 桑北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p>

 便如一把刀，狠狠從自己的胸口剜下一塊肉來，刻骨銘心。</p>

 他不顧一切爬上了那座記憶中的山峰。</p>

 然而，這座山峰分明也遭受了一番洗劫，以前的樹木，縫隙，以及那塊巨巖，全部不見了。</p>

 整座山峰，赫然被生生削去了一截，變得面目全非。</p>

 “是誰？”</p>

 “你是誰！”</p>

 “你為何要如此對我？”</p>

 “若然讓我知道你是誰，我不會放過你！”</p>

 衝著虛空，大聲怒吼，不知不覺中，桑北再度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