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線生機(第3頁)

 “還是睡覺好，只有在夢中，才是最安全的。”</p>

 魔，一動不動，坐在枝幹上，周身覆蓋一層厚厚寒霜。</p>

 他的意識，一直停留在那觸碰的一瞬間。</p>

 掌心中留有一道深深的傷痕，時下依舊在流血。</p>

 那一瞬間的殺戮，如入無物，從肉體貫穿至靈魂，正如三眼獸所言，將自己如同一個螻蟻，釘在了天地之間。</p>

 死亡，毀滅，黑暗，寒冷，絕望，寂寞。</p>

 那一瞬間，魔覺得自己真的死了，因為這種死亡來的太快，你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深深埋葬。</p>

 從過去到未來的每個階段，從每一根汗毛的表層滲透到骨髓之內，涵蓋所有的記憶和覺悟，於千絲萬縷中，一直逆推至源頭，都在那刺痛的一瞬間，予以完成。</p>

 一瞬間的記憶，意外停留在了黑夜盡頭，那一座小小的山峰之上。</p>

 那少年驀地睜眼，在天地初開的一線之中，接納到了一絲古怪的氣息。</p>

 靜靜沉睡在丹田中的那種氣息，瞬間動了一下，使得那種絕對的力量，在欲抹殺這男孩的時候，頓了一頓。</p>

 也就是這短暫的一頓，給了魔一線生機。</p>

 他迅速沉入黑夜，沉入死海，關停了一切自我感知。</p>

 其後，他猶如行屍走肉，握劍而起，只輕輕一揮，便斬斷了那條大妖臂膀，予敵重創。</p>

 便是這不起眼的一劍，幾乎抽空了他體內的力量。</p>

 他渾如一個空殼，他感到自己就要死了。</p>

 在瀕死的一刻，這柄古怪的劍體中再度爆發出了另一股力量，正是那種力量，將他從死亡之地，拉了回來。</p>

 那是一隻眼睛，一隻美麗的眼睛，眸中有淚，蘊含著無盡悲傷。</p>

 即便理智如魔，仍舊從中感到了一種浩瀚如海的關切，他無法理解那種力量的由來，也搞不清楚那種力量對於如此汙濁的人世，究竟有何用處。</p>

 黑夜之強大乃是絕對，一切塵世浮塵，在其面前，只有順伏一途。</p>

 “即便你救了我，但，作為至高之魔，所稟賦的唯一要義，就是破壞，破壞一切既定秩序，遂我無上自由意志！”</p>

 魔口角喃喃，一面施展本命法，感受身運境的奧妙，驅動血運，恢復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