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暗金之眼

 多蘿西天鵝般優雅頎長的脖頸中間,有著一圈因為被緊緊勒過而產生的淤血傷痕。

 “別擔心,這是我自己做的。”女孩的素手拂過勒痕。

 她抬起手腕,上面是密集的割痕:“和這一樣,都是在今天,你剛好撞見。”

 “你今天一直在這樣傷害自己?”

 “不想去歡迎溫德斯的儀式,不想去有些人邀請的舞會,不想去市政廳的聯誼,霍福又在我耳邊嘮叨,見到你但是沒敢說話,沒法和蕾歐娜解釋清楚……”

 多蘿西一件件細數她的煩惱,她沒有明說,李昂已經知道它們都變成那些傷疤。

 “我最怕和別人說話了,明明大家都不熟,卻想要走的很近的樣子。所以我都會自己躲起來做這些事。第二天,傷痕都會像不存在一樣全部消失。”

 “為什麼要像這樣?”李昂說。

 “媽媽走後,有一次父親教導兄長和我騎馬,我很難掌握,他說我被馬踩斷腿可能才會長點記性,反正我也不會死。回到自己房間以後,我突然想到,我傷害自己作為懲罰,能不能把事情做好。

 “我其實還是有點怕疼的,一開始劃開一小個傷口都挺管用的。

 “可到後面,我就慢慢習慣了,作用也不是很強了。後來我回想了下,其實就是從十六歲的冒險回來以後開始。”

 “畢業後,來到火花島,有一天起床,我看到臥室裡每天都差不多擺設和窗外同樣的街景,想著同樣的繁雜工作,同樣麻煩的交際,我突然就失去了活著的感覺。”

 多蘿西褐色的雙瞳逐漸茫然,望著密道里虛無的黑暗。

 “那天開始,我越來越不明白活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為了搞明白這是為什麼,我買了不少書,一些書裡有著和我相似的狀況,也有著分析和解答,其中比較信服的解答是,因為我沒有愛。”

 女孩看向李昂:“你說,什麼是愛呢?”

 李昂道:“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沒人敢說自己能概括。愛也分很多種。”

 “真好啊,說明大部分人至少都知道一種愛吧。”

 多蘿西理了理缺乏光澤的薑黃色頭髮:“我越來越感受不到世界的鮮活,所以我就開始尋找一些……更強烈的感官刺激。”

 她的纖細手指作出爪狀,虛握自己的脖頸。

 “到時間才會解開的窒息束縛,放血到瀕臨死亡,甚至是用強烈的快樂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