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三王批語,處置和調令(本卷終章)(第3頁)
實際上這防區算不算趙興的還另說,因為易志文當初走的其實是五盤軍的防區。
是趙興在旁邊伸出觸手,把這廝強行綁到了自己防區,對外宣傳易志文從他的防區經過,然後被他發現了異常。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就是妥妥的針對!
防區都換過來了,各府機構,抓人拿贓,如此迅速,不是針對是啥?
“連四品都處死了幾個,黨派鬥爭,真是比打仗還兇險。”
趙興看著通報,不由得搖了搖頭。
他只辦了一桌子菜,卻來了好幾撥人。
他只捕了冀元秋這頭豬,卻有很多人順著蹤跡去找野豬群。
後面的結果,還真是趙興沒預料到的。
不過,做都做了,趙老爺也沒在怕的。
只是牽扯到中品,到底影響有限。
梁王黨的反應也很快,迅速拿出了幾個老傢伙出來背鍋。
看似殺了幾個四品,不少五品,但其實都是邊緣人物罷了。
一樁冀元秋案,不可能扳倒梁王,否則一百年前他就倒了。
梁王黨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
“這下我總該走了。”趙興暗道,“抓住機會,再罵一罵梁王,刷一波聲望。”
他料想自己應該會付出一些代價,那這代價就不能白付出了。
聲望得刷足啊。
等到將來梁王謀反,自己這些聲望,就派得上用場。
冀元秋一案帶來的風波,很快過去。
因為戰爭依舊在繼續。
平靜的二月,趙興的日常,就是吃飯睡覺罵梁王。
他不控訴梁王什麼實際罪名,就只是罵。
公開場合罵,私下寫信也罵。
總而言之,趙老爺現在就是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堅定的‘反梁黨’。
大有一副梁王明天就會謀反的架勢。
而在此之前,趙興則和柳天寧有一番私密談話。
“老師,我有錯。”趙興道。
“你何錯之有?”柳天寧問道。
“此事鬧大,梁王黨必然會在事後攻擊老師。”趙興道。
“你又怎知,此事我未出手?”柳天寧淡淡道。“你都找得到梁王黨罪證,監察部難不成是吃乾飯的嗎。”
“老師在查?”
柳天寧沒有直接回答:“你有句話說得不錯,梁王權柄太大,已經位極人臣,如此權利,豈能沒人盯著呢。”
“我倒是很想知曉,你真正的想法,你並非衝動之人。”
趙興沉吟片刻道:“不瞞老師,我觀梁王兩次掌權,雖有功勞,但底層將士怨懟更甚,如楊安這種本該封武侯的,卻被他打壓了。”
“如此統帥,仗怎麼打得贏?怕是要敗。”
“萬一贏了呢?”
“梁王已位極人臣,賞無可賞,封無可封,他若勝,恐會……”
趙興頓了頓道:“總之,留在軍中,我氣不順,亦不想為此人鋪就不世威名。”
“有我在,你不必擔心受到不公平待遇。”
“我不想妨礙老師。”趙興搖頭,“也請老師不必為了我,去做些什麼事,便是梁王黨要將我罷官,老師也不要出手。”
這聽起來還是氣話,不過多少帶了點真實性。
趙興也算是在提醒一下老柳。
柳天寧思索了一番,不再多勸:“如此也好。”
…………
三月初,梁王出任平蠻統帥,兼任州君。
非戰時,十九州不設州一級官府機構,但現在就設了。
事實如趙興所料,梁王根本沒受到啥影響。
甚至這一世,權力還要大一些。
“開始了,哥哥開始釣小老弟的魚了。”看到這個任命,趙興不由得笑了。“魚餌也比上一世更足啊。”
罵到四月份。
趙興終於是受到了打擊報復。
四月五日。
一艘執法樓船,來到了神威軍的軍部大營。
有兩名五品軍人,攜帶應元府軍部簽發的檄令,宣讀趙興的罪名:
“元穰侯趙興,你煽動軍中將領,辱罵親王,顛倒是非黑白,屢教不改。”
“元稹侯陳時節、雲霄侯龍肖、歸英侯廖如龍,視為共犯。”
“即日起,停職查辦!”
趙興聽著這人宣讀檄令,心中樂開了花。
謝謝梁王成全我聲名啊!
但表面卻是臉色陰沉:“我不服,我要向兵界申訴!”
“你若不服,可返回陽城,等待兵界的最終審判。”身穿銀甲的武將喝道,“帶走!”
“是!”
龍肖、陳時節、趙興、廖如龍,當即就被執法隊給鎖住元氣,帶上了樓船。
至於夏靖?
夏靖在玄甲軍,並沒有在這裡。
景新曆二十年,四月十日。
趙興、陳時節、龍肖、廖如龍,都被下了禁足令,呆在了陽城,等待進一步的處置。
此時,百兵塔內。
新的三王,已經變成了信王、安寧王、羅睺王。
信王劉永,便是第三個來問趙興要高級探查使名額的封王。
此時的他,名義上為主官,性質和凌德王一樣,其實只是個擺設。
真正做事的,還是安寧王和羅睺王。
他大約還有五十年壽,卻被放到了這個位置上,不知道是福是禍。
“羅睺王,安寧王,此事該如何處置?”信王看向羅睺王和安寧王兩人。
他說的是趙興辱罵親王一事。
本來這事用不著他這種封王來處理,但趙興是柳天寧的弟子,柳天寧又是羅睺王的得力干將。
當年也是羅睺王保護了柳天寧,關係匪淺。
安寧王姬安明道:“應元府的處理結果是戰功全失,降職一級、剝奪散官,爵、勳不變。”
散官,也就是郡議大夫的頭銜。
梁王黨可是恨死了趙興這張嘴了。
奪了郡議大夫這個頭銜,就等於是讓趙興閉嘴。
信王看了一眼羅睺王的臉色,見他沒有開口說話,於是接過姬安明的話道:“我覺得此罰太過,安寧王認為呢?”
安寧王道:“是有點過,不該動勳階和官品,罰功即可。”
“年輕人火氣旺,多說幾句又如何啊?”
“賜大夫之銜,本就是讓人說話的。”
信王思索道:“若讓他留在軍中,恐應元府那邊也不會答應。”
他說是說應元府,實際則指梁王。
信王劉永想先確定趙興到底要不要繼續留在軍中。
不過羅睺王一直不表態,他也有些無奈。
說到底,這事主要看羅睺的意見,他就是個充門面的。
若羅睺王死保,趙興肯定能留下。
說白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辱罵親王,處罰可大可小。
梁王黨也不敢用具體的罪名去坑趙興。
比如說故意發個任務讓趙興犯錯之類的。
人家的背景就是監察部,敢在羅睺王和柳天寧的眼睛下玩陰的?還嫩了點。
能找的也就只有這個適用範圍比較大的罪名了:辱罵親王。
往大了看,處死的例子都有。
往小了說,罵過親王最後沒事的,也是大有人在。
“趙興打過太多勝仗,也是有些心浮氣躁了。”姬安明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到梁王鼻子上,是有些過分。”
“罰肯定是要罰,但也可以給他機會,留在軍中。”
姬安明說話還是比較中肯。
覺得不該讓這麼一位人才被梁王派打壓了。
要是趙興在這恐怕得給姬安明跪了。
老子做了這麼多事,好不容易找了個最佳脫身之法,你給我說留下?
信王劉永道:“我亦是覺得處罰過重,戰功也不應全部罰沒。”
“不過,他不適合待在神威軍中,或許換支軍隊更好。”
見羅睺王仍舊不說話,信王也忍不住了,“羅睺,你意下如何?”
羅睺王眼皮微抬:“趙興,不能留在軍中。”
此言一出,信王和安寧王都有些詫異。
羅睺王,竟然主動說要讓趙興離開?
“他年輕氣盛,太過驕縱。”羅睺王道,“如若繼續留在軍中,恐會釀成大錯。”
這是羅睺王思索了許久得出的結論。
他倒不是怕梁王施壓,而是覺得繼續留著趙興在軍中,會繼續搞出大事情來。
無論是殺錢守綱,還是這次抓易志文。手段還是合理合法。
可這次若也沒事,指不定下次就幹什麼錯誤的事情來了。
萬一這個傢伙哪天氣不順,把梁王的兒子砍了呢?
好端端的人才,就毀了啊。
羅睺王多少是被這對師徒搞出點心理陰影來了。
當年柳天寧連挑三十二座道院,在切磋中殺了不少人,也可謂是膽大包天。
現在這弟子又是這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那便讓他轉文官?”信王問道。
“嗯。”羅睺王點了點頭。
“官職降不降?”
“降什麼官職?”羅睺王冷笑道,“他只是梁王,又非陛下,怎麼,底下人做錯了事,還罵不得?”
信王和安寧王不吭聲了,這羅睺王也是個火爆的性子,還說別人呢。
“那便仍舊是從六品上?”
“信王你是老糊塗了吧。”羅睺王詫異道,“趙興如今的戰功近四百萬,按例得升五品了難道記不清楚了?”
“……”信王無言以對,這他麼說的是升官的事嗎?
現在說的是處置啊大哥。
要照你這麼辦,梁王豈能答應?
安寧王道:“羅睺,別說什麼五品了,你要磨他心性,現在又給他升官,他下放到地方,不還得驕縱?豈非違揹你的初衷。”
姬安明的勸說,倒是起了一些效果。
羅睺王思索道:“便不是五品,也該扶正六品,正六品上罷。”
“趙興屢建奇功,天資過人。”姬安明點評道。“正六品上不過分。”
“好。”信王鬆了一口氣,確定了官職品級總算是解決了一項問題。
“那散官,勳階,如何處理?”這次信王學乖了,他如同背誦一般說道:“按例,趙興得升府議大夫,加勳四階。”
羅睺王道:“散官要不要都無所謂,勳階不能扣他的。”
“哈哈哈。”姬安明笑道:“羅睺,你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梁王留啊。”
啥都不扣,就扣散官,這不擺明了噁心梁王。
羅睺王冷笑道:“他不是想讓趙興因言獲罪嗎,那便遂了他的願,讓世人都看一看平蠻統帥的威風和心胸。”
敢這麼搞他的人,真當羅睺王沒脾氣了!
應元府把這份處理結果上交過來,噁心羅睺王。
羅睺王反手就噁心回去。
“好,就按羅睺王說的辦。”信王道,“安寧王是否同意?”
羅睺王看向安寧王。
後者笑道:“你別看我,我現在是十陽洞天的王,於公於私,都站你這邊。他若是犯了別的事,我斷不會容情。”
姬安明,也不是羅睺王的應聲筒,若是別的事情,他肯定得有自己的意見,但這種事,他就無所謂了。
“好。”信王道,“我這邊擬令,發回九天應元府。”
…………
“官、勳不撤反加,就撤了個散官頭銜?”九天應元府內,範燕林不由得無言以對。
這罰了個寂寞啊?
“羅睺王,還當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這份處置,明擺著就是羅睺王在發力。
信王劉永只是個擺設,安寧王斷不可能這麼護著。
“還是交給府君定奪吧。”範燕林搖了搖頭,將處置結果上報。
與此同時,府君王士用,也收到了處置結果。
九天應元府,是軍府,他這個府君,便是最高軍事長官。
但此時多了個州君,他頭頂上還有個梁王。
王士用也並非梁王派,他是中立的。
“這種處罰?”王士用也是哭笑不得。
“把處罰結果送去王府。”
他也不打算粘鍋。
…………
梁王府內,姬塵看了這份處理結果,又差點氣炸。
“豈有此理,羅睺王如此行徑,簡直是明目張膽的包庇!”
姬塵此時是妥妥的雙標狗。他罰的時候,卻不想想王府勢力這麼罰是不是過分了。
“交給府君,呈遞兵界,再奏!”
姬塵喝道。
…………
應元府很快又將新的處置結果呈遞上去。
不到一個時辰,便被打了回來。
結果仍舊是一樣。
來來回回的拉鋸。
幾天之後,姬塵也有些心力交瘁。
“公子,此事當越快辦妥越好。”有謀士勸道。
這事要是三王不批,就得一直僵持著。
事情拖得越久,梁王的臉面就越難看。
連一個小小的六品都處理不了,那還說個啥?誰來投梁王啊?
“罷了,我去問問父王的意見。”姬塵舉棋不定,帶著處理結果,去找姬明憲。
此時的梁王,正在【軍機殿】中坐著。
“嘩啦啦~”
在他的周圍,有無數的公文從火焰中飄出來,堆積到姬明憲的桌子上。
他飛快的處理,身體快出殘影,房間內彷彿有十幾個姬明憲。
“父王,兒臣有事稟報。”姬塵站在軍機殿門口,恭敬道。
“講。”梁王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動作卻未停下。
“羅睺王三番四次打回兒臣對神威軍四人的處罰,謀士勸兒臣快速解決此事,但兒臣卻認為處罰過輕,有損父王威名。”
“兒臣特來請示父王。”
嘩啦~
處理文書飛到,梁王姬明憲的手中。
他看完之後,卻是輕輕一笑。
“我竟不知你還有這種愚蠢的孝心。”
姬塵聽著,心中一寒。
撲通一聲跪下:“兒臣知錯。”
“從今天起,你便不必再管這些事,跟你大哥上戰場罷。”
“是。”姬塵顫顫巍巍,匍匐著後退出去。
姬明憲看著手裡的文書,隨手投進火爐中,發往兵界三王所處的百兵塔。
他直接便默認了這個處理結果。
因為此時的梁王,根本不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他的心在天下!
…………
三月十七日,三王的結果被九天應元府軍部公佈。
梁王黨高高的舉起屠刀,卻又輕輕的放下,這讓不少人議論紛紛。
而在兵界內,三王則在商議趙興的去向。
當然,主要是看羅睺王的意見。
“他心高氣傲,便是做文官,地方小了也未必能夠容的了。”
“便放他去海上吧。”羅睺王淡淡道。
“哪一個海?”信王問道。
“東海。”
“東海何職?”安寧王問道:“東海的水族可也不安分吶。”
“讓他去養海獸如何?”信王道,“養獸可是個耐心活,非一年兩年能見功。也沒有讓他惹事的空間。”
“好主意。”安寧王道。
“我覺得可行。”
羅睺王點了點頭。
頓了頓,羅睺王又道:“海島養獸,非一日之功,他離家太久,便讓他先衣錦還鄉一趟吧。”
“你還真是想得周道。”安寧王調侃道:“不知道的,還以為趙興是你羅睺的孫子。”
“哈哈哈哈。”
…………
景新曆二十年,夏,五月二十四日。
待在陽城監牢的趙興,終於被放了出來。
連同一起放出來的,還有龍肖、陳時節、廖如龍。
剛一放出來,便接到了來自九天應元府的處理結果和兵界的調令。
趙興接過來一看,頓時露出了笑容。
“直接安排到東海?這下倒好還省得我調官了。喲,還給我放了半年假?”
“呼,也該回家一趟,都四年了。”
一萬五千三百字,明天趙興就將去海上養獸,迴歸種田,本書也將開始寫一些神奇植物和神奇異獸。
趙興將在下一卷完成純元土壤的開闢。
景帝時期的內容主要在下一卷或兩卷結束,主角也將遇到幼年時期的武帝……具體就不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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