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蛾x 作品

Ch.725 巨龍派

如果換做其他人,換在其他場合,這問題多少有點‘不知好歹’——羅蘭倒理解赫雷斯的顧慮。

對於一個心懷理想,卻不算崇高理想的教徒、聖焰,理所當然會對當年(或者現在)的審判庭失望:他們不止被自己的兄弟姐妹,被自己的審判長拋棄了,更進一步拋棄他的,實際是信仰。

雖然他從頭到尾沒提過。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

找刀刃女士的話講,赫雷斯是個和費南德斯同樣‘天真’的人。

“我不喜歡這種天真,羅蘭。政治抱負和真正值得追求的未來,通常需要遠離理想的人。”

第二天。

不聽醉醺醺的兩個男人在床上打呼嚕。

刀刃和仙德爾、羅蘭早早起來,到鎮子裡閒逛。

這裡的清晨更加新鮮。

倫敦早就腐爛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女士。”

羅蘭沒有穿教服。

沿海小鎮的清晨還有些冷,他多披了條小斗篷。

仙德爾在羅蘭的另一邊,當刀刃談起費南德斯與赫雷斯時,灰髮少女也將好奇的視線投到她的臉上——對於這個話題,書庫小姐也不算清楚。

“權力是冷酷的。”

女人夾著菸捲,目視來往的婦女,赤腳踏在泥裡的孩子們。

“就像教會與宮殿裡那位的博弈——本質上來說,它無關好壞,也談不上正義和邪惡。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雙方,不該存在邪教徒,更沒有所謂的‘審判’。”

“教會希望維持自己的神權統治。”

“維多利亞則希望朝反方向去,藉助黨派和達爾文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教會的影響——這並非一蹴而就的事,它需要漫長的鬥爭、不斷妥協、拉扯或試探,一點點挪動那杆或許千百年來都從未起伏過的天秤。”

女人平靜地說著。

她給兩個過於年輕的人談起這些,目的顯而易見。

通過一次次碰撞來學習、瞭解這個世界最骯髒、也是最具希望的部分,實在需要過於漫長的時間,以及一顆逐漸僵死、不畏疼痛的心臟。

“這就是權力與政治的本質。”

“像走到盡頭的「聖焰」一樣——冷酷。”

仙德爾和羅蘭若有所思。

坦白說,扳手曾開過類似的玩笑。

羅蘭當時沒有答案。

“…火車的問題,對嗎?”

刀刃一愣:“什麼?”

“我是說,有個朋友講過一輛火車的問題,是…這樣嗎?”羅蘭想了想,把問題複述給女人:“一輛火車,兩條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