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拜訪(第2頁)
車四就在邊上,將借錢給師春的過程詳實做了稟報。
聽完經過,苗亦蘭喃喃自語著重複了一段話,“世人若皆無情,人生在世還有什麼意義,兩情相悅勝過錢財無數…”看向遠方的目光中透著嚮往,似乎在嚮往找到那個能與自己兩情相悅之人。
車四忙解釋道:“說什麼欣賞邊惟康的有情有義,不過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他無非是看上了邊惟康說的加倍償還,想賺這加倍的錢。”
苗亦蘭扭頭看向他,趣笑道:“他就不能真是因為‘有情有義’這四個字而出手相助嗎?”
換了剛認識師春那個傢伙時,她肯定不會說這樣的話,因師春意圖接近她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師春是想攀附。
攀不攀附的也可以另說,關鍵師春表現的再有趣,再怎麼想盡辦法討好她、逗她開心,她也看不上對方呀,一開始她就知道兩人之間是不可能的。
地位相差懸殊只是一方面,她內心裡也實在是難以接受流放之地那些人身上的怪味,還有那種洗都洗不乾淨的髒,真不是什麼嫌棄,平等交朋友可以,做她的男人,她確實接受不了。
她自認為自己的道德觀還可以,也不喜歡人與人之間有什麼高低之分,但是去了流放之地後,她才明白一個道理,原來窮與富之間的鴻溝真的不是道德可以填平的。
她偶爾想起這一點時,內心裡還挺難過的。
而師春當時的有意接近也引起了其母蘭巧顏的警惕,第一時間暗查了師春的底細,結果讓她母親很意外,給她的第一句話便是“那小子是個絕了種的奇葩”,然後又感慨說“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她自然要追問怎麼回事,然後母親便告知了師春在東九原吃百家飯長大的經歷,其掌控東九原後向眾人舉誓,說大家牙縫裡擠食之恩他一直記得,必竭盡全力送大家出去,向大家保證他一定是最後一個出去的,只要在場的還有一個沒出去,他就絕不會離開。
之後數年果然言而有信,陸陸續續送出去了幾十個人。
人數看似不多,可對比時間和地域範圍來看,哪怕是她也知道,這個比例真的已經是奇高了。
而母親真正要告訴她的是,這裡不是外面,這裡可是流放之地,那些飽受煎熬的土著想出去、想改變命運的慾望是外人難以想象的,這個慾望下流淌的血不知道有多少,倒在這個慾望下的屍體也不知道有多少。
數年間放棄了數十次的離去機會,這意味著什麼,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最近得到的消息說,東九原一次性送出了上百人,而師春真的是東九原最後一個離開的。
也就是那次查了師春底細後,母親對師春接觸自己沒了那麼警惕,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說,當車四講出師春說是因為邊惟康“有情有義”而幫助,車四不信,她卻是有點相信的,因為母親說的,師春骨子裡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所以師春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幫那個邊惟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