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吉(第3頁)
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他不敢翻臉,只能是敷衍著答應了祁月如。
而因為兒子和弟弟被殺,探親變成了送終,祁月如也有了暫留城內的理由。
她已經有了盤算,若那地頭蛇是在初六離開流放之地,那她也在初六走,一起走,一出去就順手抓人,絕不給對方一丁點逃跑的機會!
初六,大吉。
對某些人的慣例來說,就是大吉的日子。
刀削斧劈如柱子般聳立的石山,就是盤踞東九原一夥的老巢。
之所以把老巢選在如此地形上,也是為了安全,可以望遠,容易發現陌生人靠近,外人攀爬躲藏也不容易。
此時山上的一座山洞內,清晨一大早就冒出了炊煙。
洞內,當水缸的大石臼被架了起來,底下燒著火,燒了一大缸熱水,熱水裡泡了個光溜溜的人,四腳八叉,枕著腦袋,一副閉目享受的樣子,正是師春。
吳斤兩扶著他的臉,手拿了把小刀子,正在給他刮鬍子,邊刮邊嘀嘀咕咕,“造孽呀,一大缸水,就這樣禍禍了,真是不過了。”
水對這裡人來說很寶貴,平常要到地底很深的地方才能取到,來回一趟不容易,以前這樣一缸缸存放的水是不會亂用的,偶爾擦個澡還說得過去,這樣用來泡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話又說回來,這次真的是不過了,洗乾淨之後就不在這過了,真的要離開這流放之地了。
所以他嘴上埋怨著,臉上和心裡卻是高興的。
師春喃喃道:“刮乾淨點…”
“洗的再幹淨,刮的再幹淨又能怎樣。唉,春天,你這人吧,有時看著無所謂,實際是個有心氣勁的人,有些話以前不好說,是怕傷著你,如今要離開了,我也不怕給你提個醒。
春天,身份差距真的太大了,咱們就像螻蟻一般,跟人家沒有相提並論的可能,苗姑娘能跟你客氣,那是人家的教養好,其他的就別想多了。人家看不上你的,也不可能看上咱們這種人,別想著要走了就口無遮攔,回頭見到人家說話注意點,逼過頭了會弄得自己難堪。”
吳斤兩是真怕這廝要走了會做出衝動的事來。
師春睜開一隻眼,淡淡瞅了他一眼,問:“就這?你以為這種話我以前聽少了?就這能傷到我?”
吳斤兩停了手裡活,略顯著急,“不是,我說春天,你平時多鬼的一個人,人家對你的客氣裡就有讓你自重的意思,你難道真的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何況人家早就挑明瞭說你們不合適,犯得著這樣死纏爛打嗎?”
師春順手劃拉了點水抹脖子,淡定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臭不要臉讓人笑話?沒辦法,誰叫咱們當年得罪了申尤昆,那狗東西死惦著算賬,尤其是他這次的佈局,外界很有可能安排了人堵門口等我們。
我觀察過,苗姑娘每次盤完帳後,就會有一批收集的貨送出去,只要能讓送貨隊伍順便捎帶我們一程就行,申尤昆的人再大膽也不敢動博望樓的送貨隊伍。讓人笑話了幾年,只為今天出去時能有一個開口的機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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