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徐春申之死(第2頁)
上至北京,下到松江,不管是官場的,還是地方士紳的黑材料,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在錦衣衛的刑罰之下,徐春申又能保守住什麼秘密?
王恕看了,也是義憤填膺,特別是對陳鉞的很多黑材料,心中暗道:“這江南四府,簡直爛透了。”
王恕也是用了好大力氣,才壓制住王恕要清理江南官場的想法。
這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南之富饒,以這些官吏的權力,只需稍稍動動手,就能有源源不斷的錢財流入囊中,能堅守本性的人,又有多少個?
只是王恕很明白,他是來做什麼的?
他是來推進商稅的。
商稅的徵收才是當務之急。這些事情,是要放放的。
但是放放不代表不追究。
他召來錦衣衛,將這些東西全部封存,送往京師。事情可以不處理,但不能讓陛下不知道。
隨後他以欽差的名義,判徐春申,傷害人命,令人髮指,處以極刑。並且,不申報刑部,不等秋後,擇日棄市。
這也是給江南士紳一個定心丸,為這一件事情畫一個句號。
徐春申還是很有人脈的。
所以,還沒有到行刑的那一日,就有人將消息夾在米飯之中,送了進來。
徐春申此刻遍體鱗傷,看上去奄奄一息,但是卻沒有傷筋動骨。如果他能出去,只需將養數日,就能好起來。
只是看上去有些悽慘而已。徐春申卻沒有出去修養的機會了。
他當日在錦衣衛的刑罰之下,一一招供,其實也已經知道,他沒有活著出去的可能了,這個結局無非早晚。
甚至他當初起家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
比起,那些被他用種種手段肉體消滅的競爭對手,他的報應來的並不是太早的。
他叫了獄卒,說道:“有勞,送來一些筆墨紙硯。”
而今的獄卒已經是國家編制的吏員,但是依然擋不住徐家的銀彈攻勢,雖然放他走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其他方面稍稍放一下手,卻是可以的。
片刻之後,徐春申接過文房四寶,一個人往硯臺之中倒了一點清水,一隻手捏著墨柱,一隻手撩著衣袖。
緩慢的一下接著一下的磨著。
一時間,無數畫面從他腦海之中略過,是他如何從父親手中,接管不過千餘兩家產的家業,如何豪賭松江的食鹽專賣權,如何用各種手段,餵飽大大小小的官員。
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
名滿天下,他自覺比之沈萬三,也不差不少。
只是卻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