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新理學的誕生(第2頁)
而今劉定之就是如此。
劉定之並不是一個理學家。
他本質上是一個官僚。
儒學不過是他用來敲門的磚而已。
他之所以反感這個理論,有兩點。他本能感受到這個理論有些奇怪,與朱子的理學放在一起有些不和諧。
雖然他說不上來什麼不和諧。
從這一點上來說,劉定之在儒學上的修養,就要比朱祁鎮強上不少了。
科學理論是基於西方的各種哲學衍生出來的,如儒學在基因層面就有不協調的地方,吳與弼而今種種整合,其實都有偷換概念,強詞奪理的地方。
不過,因為吳與弼本身儒學造詣很高,文筆很強大,能夠自圓其說,讓劉定之找不到破綻。
但是有些時候,有些道理,看似很正確,你找不到問題說在。很多時候本能的覺得不對。這就是而今劉定之的感覺。
再有,劉定之知道這個理論定然會被朱祁鎮支持。
如此一來,貝琳的爵位就攔不住了。
如果單單攔不住了,也就罷了。
一個特例而已,孫家封爵,劉定之也沒有拼命去攔,死命的與太后作對。只是皇帝要的估計不是一個特例,而是一套規則。
但是大明上層就這麼大的蛋糕,有文官與勳貴外戚來分就行了,難道要多一個特別的貴族階層。
不過,劉定之轉念一想,暗道:“這不是郭登需要想的問題?”
此刻他心中甚至有一些幸災樂禍的感覺。因為他知道,皇帝對勳貴集團的影響力驚人,可以說郭登即便百般不願意,面對皇帝意志,也是不可能說出一個“不”字。
文官硬抗皇帝沒有問題,皇帝還能優容,但是勳貴們敢這麼做,卻是要死人的。
很快連貝琳都看到了這一篇文章。
貝琳也是讀書人。
雖然他從小讀的就是天文書籍,他也算是天文世家出身,但是如果說他沒有讀過儒家經典,那就錯了。
大多數孩子開蒙所用的,都是三千百,即便不科舉,也會讀《孝經》《論語》。
貝琳看了這文章,心中整頓非常,心中一種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貝琳說不清楚什麼的,似乎是一種神聖感,又似乎是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心中暗道:“原來我做的事情是這樣的偉大?”
貝琳之前主持蒸汽機研製工作,並沒有什麼感覺。這只是一個工作而已,就好像四海測量計劃,編纂《正統歷》一般,沒有什麼感覺。
不。甚至還不如兩者的。
無他,貝琳作為一個天文學家,他從小就有一種想要重修曆法的使命感,修一部完全的歷法,是幾乎所有天文學家的終極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