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新理學的種子(第3頁)
政治上的鬥爭,很多時候是你死我活,彼此對立一點也不能相容,但是思想上,很多時候是你說的對,就拿來成為我的一部分。
特別儒家與當初的諸子百家,儒道釋三教合一,都說明了這一點。
吳與弼此刻一直在思考,怎麼將用理學來解釋的朱祁鎮的變法行為。形成一套以理學思想為基礎的變法理論。
這就是儒家之善變。
羅倫先是不懂,但是暗暗思索片刻,就就恍然大悟了。
畢竟能考中狀元的人,必然不是傻子。他立即明白,要挽回陛下之心,並不是想辦法與陛下對著幹,而是想辦法搞出代替公羊家這一套話語權的理論。
如果理學之中有一套能自洽的變法理論。皇帝一定會支持理學的。
原因很簡單,理學的基礎太雄厚了,從唐代一代代發展到了而今,但是公羊學在南北朝的時候,就近乎斷絕了。
真正專修公羊學的儒者,幾乎一個都沒有。
所以羅倫不僅僅要做這一件事情,還要將這一件事情做好,打破朱祁鎮心中固有的印象。羅倫行禮說道:“弟子知道該怎麼辦了。”
吳與弼說道:“聖學存續,就看我輩了,羅生勉之。”
羅倫說道:“定不負先生之望。”
羅倫隨即告辭而去。
吳與弼送走羅倫。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盤腿靜坐片刻,將自己的思緒一絲絲梳理清楚。
這是吳與弼每日的功課。
北宋的道學家們,將佛教的打坐引入儒家之中,很多理學家都靜坐的習慣。
吳與弼與羅倫的對話,並不是吳與弼第一次對別人這樣說。而是他想要創建新理學的開始。
他這樣的努力不知道有過多少次。
吳與弼深刻的感受到了一點,那就是他老了。
六十多歲的人,時日不多,再有什麼開創性的成果已經很難了。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啟發弟子,引導後輩。
想到這裡,他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弟子,陳獻章也就是而今回到廣東白沙的得力愛徒,卻不知道他到了那一步了。
雖然師徒兩人時常通信,但是畢竟路途遙遠,這個時代通信又不如後世一般。很多時候,只能遙遙想念而已。
而此刻陳白沙並不知道自己的老師在思念他,他已經在廣東白沙辦了一個書院,就是享譽後世的白沙書院,另外正在籌備一張報紙,名字就叫做粵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