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錢法
第一百二十一章 錢法
周忱說道:“臣之前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陛下天人之姿,聖聰遠邁天人,方讓臣有一得之愚。陛下為西山之煤所修之馳道,真乃國家之利器,朝廷之命脈也。”
“臣昨日在城西,觀摩一日,以臣觀之,馳道上的馬車,都是兩馬並驅,載重可達千斤以上,日行百五十里,應該是可以的。”
“而從南京到北京,不過三千餘里,如果一道馳道從南京修到北京,則二十石糧食從南京到北京,不過一月而已。”
“而今漕運運輸,動則經年。”
“南北運輸尚有漕運,但是從北京運輸到邊關,卻更是步步艱難,百姓或推獨輪車,或人抗馬馱,倍加艱辛。”
“如果從北京修馳道,直達大同,宣府,以榆林,寧夏,最遠不過一千多里,固然有山川難越,但足以將糧草耗損降低很多。”
“至於具體能降低多少,臣一時間沒有準確數據,還不好計算的,但是決計要比而今節省不少,其中耗損節省下來,足以補上開中法的缺口。”
“而且陛下欲大修河北水利,耗資千萬計,想來數年之後,河北就是北方糧倉,各地九邊糧草,如果能從河北啟運,節省太多了。所以國初讓利於鹽商的,應該重新拿回來。”
“而且臣也說過,朝廷首要之事,當是以銀代鈔。但是國家每年正稅,銀兩不過三五百萬兩,乃是鹽,茶,礦稅而已,即便去年開海,加在一起,不過七百萬兩上下。朝廷銀少欲以之代鈔,不可得已。”
“如果能從鹽稅之中,多徵收數百萬兩。足以支撐河北大工,也足以完成朝廷各項賦稅用白銀核算。”
朱祁鎮說道:“周卿之意,朕知之,只是此事關係重大,非下朝廷重臣合議不可。”
朱祁鎮很清楚,即便是他是皇帝,這樣的大事,也不可能一言而決,更不要說裡面有太多的利益牽扯了。
真以為那些大鹽商都沒有門路。
沒有門路的鹽商根本做不成這麼大的事業。朱祁鎮在鹽法上動刀子,不知道觸動了多少人的利益,甚至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都是軍方的。
畢竟開中法裡面的情弊,沒有軍中有人配合,也做不出來的。
這樣的大事,分量之重。朱祁鎮不可能聽周忱一面之詞。不過,朱祁鎮聽周忱數次說起寶鈔,朱祁鎮心中一個想法,冒了出來,說道:“即便鈔法之不行,難道朝廷只能用銀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