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徵南,平西,天下震顫!
一顆顆頭顱落地。
砸起了一捧捧血花。
少年平靜的站立於城牆之上,望著下方一批批的待死者,即便有幸存者於他的身後面露不忍,也無法讓他堅若鐵石的態度產生絲毫的軟化。
“這...”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對於這些倖存者而言,都是折磨;雖然他們的肉體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他們的心靈早就被折磨的千瘡百孔。
有什麼比同胞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卻連拯救同胞的能力都沒有,來的更為殺人誅心呢?
當然有。
比如說...
被宰殺的同胞,是主動站出來的。
主動承認,罪減一等。
主動揭發,罪減一等。
可惜...
在陸淵這裡,沒有這個規矩。
就算是有...
減了兩等後,依舊還是死罪。
生與死是對立的。
因此,減罪,並不意味著跨越死亡,繼續生存,而是意味著,在死亡的時候可以選擇輕鬆點的死法。
很殘忍的現實。
但對於一位敗者來講,損失一部分的力量換取和平,並且還能讓混亂的秩序逐漸恢復正常,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根本算不上殘忍。
若是真的談論起殘忍...
屠了整個西域,才能算是殘忍。
即便是陸淵震怒之下,屠了來襲的西域妖怪大軍,其實都是作為敗者的西域妖怪理應承受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既然敢來打,輸了就應該死。
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從理論上說服勝者放敗者一條生路,但確實存在著勝者放過敗者的例子。
兩者之間的差別,在於勝者。
勝者的心情好,就有可能放過敗者。
總而言之...
規則,是由勝者指定的。
記載,也是由勝者書寫的。
但即便很清楚這些,在眼睜睜的看著一位位同胞的頭顱落地後,眾多不敢冒然離場的妖王,面上也不禁顯露出了一絲絲的不忍和抗拒。
因此,在長期的壓抑下,自然會有一些不滿的聲音出現,只不過剛剛出現就被及時的壓制下去而已。
該有的不滿,還是有的。
所以...
“你想說什麼?”
陸淵平靜的回過頭,對著身後不遠處那名剛剛發出了一個字的妖王問道,目光幽深的讓人心畏,周圍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的壓力,在一瞬間被推到了這名面相年輕的妖王身上,並且帶著最直觀的恐懼迫使的這位妖王再也無法吐露出半個字。
他想說啥,他自己心知肚明。
但說出來後的結果,他更心知肚明。
而不回答的結果,和上面的結果其實相差無幾。
因此,在短暫的思維爭鬥後,這位閱歷尚淺的妖王,大腦毫無疑問的陷入到了一片空白中,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保持著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迷之微笑。
見此,周圍的幾個妖王頓時畏懼的朝遠處挪了挪,儘量遠離這個倒黴蛋,避免被愚蠢的鮮血沾染上。
好在陸淵並沒有刁難一位妖王。
或者說...
他並沒有刁難李慕塵手底僅剩下的這幾個歪瓜裂棗。
西域的妖怪,剛倒是真剛。
除了寥寥幾位妖王想要逃跑,結果被袁卯當場斬殺之外,餘下的所有妖王中,甚至還出現了各別妖王主動出列赴死的事例,在陸淵所見過的所有妖怪中,主動赴死的妖王還真是頭一次。
可惜。
只是剛強,並沒什麼用。
朝無辜的人類下手,並不是用剛強就能遮掩過去的過錯,更不能修改他們本就應該死亡的結局。
但這只是陸淵眼中應有的下場。
落在幾位倖存者眼中,這個下場確實有些過分了,不過當他們看清楚陸淵毫不留情的態度以及聽清楚城內的歡呼聲後,這些倖存者也難免陷入了反思中。
他們過往做的...
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一氣道盟確實是在針對他們,但從本質上來講,他們確實也沒理由抓無辜的人類撒氣。
群妖的沉思,是陸淵樂意看到的。
因此,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陸淵才輕飄飄的放過了那位愣頭青一樣的妖王,一步踏出,已經是消失在了城牆上。
西域的事情,基本完事了。
之所以說“基本”,主要還是因為一些瑣碎的小事並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
比如說...
如何把西域各個角落的人類召集,並且安排這些人類安全的回到一氣道盟所治理的人族地盤上。
再比如說...
如何確保西域所有該殺的妖怪,不會因為地處偏遠等諸多原因,僥倖逃過這次的肅清。
總之,像這些小問題,很多很多。
只不過在大的方向得到把握後,這些小問題只需要一個個去解決即可,頂多他浪費點時間,多在西域呆幾天而已,只要這些西域的妖怪不害怕,他自然是無所謂的。
尤其是在這兩天,陸淵已經能明顯感覺到他與月啼暇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親密,缺少的只不過是一個契機罷了。
表白,是吹響勝利的號角。
而不是總攻前亮出的衝鋒號。
但在感情這種問題上,在無法快刀斬亂麻的基礎上,陸淵只能硬著頭皮,嘗試去解決這種麻煩。
一個操作不好,就很容易傷到雙方。
所以必須要慎之又慎。
而就在陸淵停止落棋的這段時間裡,外界的風雲卻無比戲劇性的湧動了起來,首當其衝的就是一氣道盟、南國、以及西域這三塊地方。
而這三塊地方...
連起來,足以稱之為半壁江山!
...
“姐姐!姐姐!
!”
聲音由遠而近,房門被勐的推開,帶著勁風狠狠的砸到了旁邊的門窗上,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赤腳的小女孩如同一陣風一樣,從門外竄了進來,而後被房間內的金髮少女無奈的按住了頭。
“怎麼了?”
金髮少女呆萌的歪了歪頭,唇齒並未開合,但清冷的聲音已是響起,看著身前彎著腰、大口大口喘著氣的妹妹,眼底不禁閃過一絲疑惑。
雅雅的性格,她清楚。
直來直去,說一不二。
還有就是...
刀子嘴豆腐心。
與容容的腹黑完全相反。
因此,若是容容如此慌張,那肯定就是出現了什麼重要的事,但若是雅雅如此的慌張...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真有問題,但大概率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有事也大概率說不到重點上。
金髮少女猜的沒錯。
在緩了幾口氣後,塗山雅雅直起身,大呼小叫的伸出手,一邊比劃著,一邊繪聲繪色的描述道:
“人族那邊新出了個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