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遠 作品
17.Chapter 17(第2頁)
葉芸呼吸微促,聽見他開口道“我能怎麼說你,心在你自己身上,你想誰、不想誰是你的自由。”
葉芸就當他醉了,剛要抽回手,手腕卻被白聞賦按著,動彈不得。
“你手怎麼這麼涼”
說完他就鬆開了,起了身把烤好的紅薯給她暖手。
“心在你自己身上,你想誰、不想誰是你的自由。”
白聞賦在說的時候葉芸並未細想,可夜裡躺在床上,這句話便鑽進了她的意識裡,在心口蕩起陣陣漣漪。
面對聞斌的亡故,她也傷心過一陣子,但她無法做到像佟明芳那樣整日以淚洗面,也很難裝出伉儷情深的樣子,因此葉芸心裡始終埋著罪惡感,無法道與旁人說。
然而今天白聞賦的話跳出了世俗之見,給她違背常理的情感賦予了自由的鑰匙,拋下了誘惑的餌,牽動著她的思維遊走在世俗的邊緣,帶著某種隱晦的大膽,刺激卻也危險。
葉芸無法深想白聞賦的話,她潛意識裡抗拒去體會這番話背後的深意。
初三一早葉芸被鞭炮聲吵醒,起床後閒來無事,她將放在牆角的花生倒在桌子上,剝起花生米。
白聞賦推了房門出來時,她瞥他一眼,沒像往常一樣叫他聲“大哥”,而是又飛速低下頭繼續剝花生。
白聞賦出了門,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往葉芸旁邊一坐,也拿起花生剝了起來。
屋外不時炸響一根炮仗,突兀而驚人。屋內兩人相對無言,靜謐卻也和諧。
葉芸的餘光落在白聞賦指尖,他兩個手指不費勁的一捏,花生殼就碎了,沒一會兒就剝了一大碗,比她速度快多了。
也許是酒醒的緣故,他收起了昨晚的肆意,開口對葉芸說“朋友喊我下午去玩牌。”
每年過年的娛樂也就這麼幾件事,找個由頭聚在一起熱鬧熱鬧。往常聞斌跟佟明芳回孃舅家,白聞賦也不會一個人在家中待著。
今年情況特殊,家裡多了個人兒。
葉芸垂著腦袋“嗯”了聲。
“你呢”
“我就在家。”
白聞賦停下手上的動作,沒了花生殼碎裂的聲音,屋子裡更安靜了。
他突然問了句“你想讓我去嗎”
明明是一句很尋常的話,葉芸的心跳卻莫名加快。
他沒有催促她,就這麼瞧著她,等她回答。
葉芸的眸子輕輕眨動,唇線緊繃,埋著頭剝完一把花生後,才回“你去吧,在家也沒什麼事可以做。”
白聞賦忽然笑了起來,薄長的眼角蓄著一抹深意“不去了。”
葉芸迷惑地抬起頭“我沒說不讓你去啊。”
白聞賦眼裡的笑意未散“你嘴上說的不算數,我只看你臉上寫的。”
葉芸面上掛著窘色,拿起碗轉身離開。
沒一會兒,又走回來說“要麼,我請你看電影吧。”
白聞賦的目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確定”
見到白聞賦這幅表情,葉芸本來確定的事又不確定了。
她試探地問道“是很貴嗎”
葉芸不確定的是電影票的價格她能不能請得起,然而白聞賦顯然不是在考慮這個問題。
來到城裡這麼長時間,葉芸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新鮮事物。總是聽人說起電影院,她也想去看看,但她一個人沒勇氣去,今天正好無事,便想著喊上白聞賦一道,他應該知道電影院怎麼走。
白聞賦見她興致高,也就沒多說什麼,下午的時候帶她去了。
電影院門口排了長龍,播放的雖然是之前就上映的廬山戀,但因為反響太好,過年的時候又拿出來放映,受到眾多年輕人的喜愛。
買票前,白聞賦又問了葉芸一遍“確定看這部”
“來都來了,你不想看嗎”
白聞賦勾了下唇畔,沒說話。
葉芸將錢攥在手裡,到了售票窗口時,白聞賦卻擋在她身前買了票。
葉芸著急地說“講好我請的,你昨天都請我吃雞肉了。”
白聞賦回身將電影票遞給她“看這部電影的規矩是男人買票。”
葉芸接過電影票“怎麼還有這種規矩”
進了電影院,葉芸便察覺出一絲異樣。很多夫妻或是戀人同來看這部電影,而她和白聞賦走在一起,多少就有些尷尬了。
好在電影院裡比較暗,他們找到位置坐下後,身影便隱匿在觀眾之中。
隨著影片的開始,那種懵懂而悸動的男女愛戀被搬到了大熒幕上,不同身份和思想背景的碰撞給了葉芸很大的觸動,角色所展現出來愛情的複雜性讓葉芸的情緒也跟著忽上忽下。
從男女主人公相遇開始,她就緊緊攥著手,在她看來羞於議論的男女之情,用如此直觀的方式呈現,讓她的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
播放到女主穿著白色襯衣躺在那嬌羞地問男主“你就不能主動點嗎”時,葉芸的臉頰漲得通紅,特別是大哥坐在她身側,跟他一起觀看這樣的電影簡直猶如把她放在火上來回煎烤。尷尬和羞怯的心理讓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針氈,可又忍不住跟著劇情看下去,這樣矛盾的心情使她鼻尖都微微冒了汗。
更讓葉芸沒想到的是,女主在問完這句話後,竟然大著膽子吻了男主。電影院響起一陣譁然,鏡頭在搖晃,仿若帶入男女主的情感,葉芸也跟著產生了面紅耳赤的眩暈感。
她從未想到這樣的鏡頭會被放到熒幕中,供大眾觀賞,這完全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
而白聞賦顯然是知道這部電影會出現的畫面,這是國內影史上第一場吻戲,播出以來就受到了廣泛議論。雖然葉芸沒接觸過這些信息,但白聞賦整天在外跑,多少知道些。比起葉芸的驚詫,他還算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