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解縣奇聞(第3頁)
天子聽了之後,竟然還真有了意動的神色。
畢竟在天子再如何聰慧,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這些年來,一直為涼州武人掌控,對地方上的情況又如何會有什麼瞭解。
他自然根本不明白兗州現在糜爛成什麼樣子了,更不知道兗州和徐州的差距已經徹底逆轉。
在天子那簡單的想法中,徐州是一州之地,兗州也是一州之地,而且兗州八郡可比徐州五郡還要來的富庶豐饒。
徐州如今都能負擔起這麼多的軍糧損耗,兗州哪怕負擔個一半應該也不力屈吧。
鍾繇暼了眼天子,看清楚對方有意動的神態後,搶在天子開口之前先起身進言:“陛下,據臣所知,曹兗州恐無糧可貢。臣觀劉都尉雖然年少,卻頗識大體,不如天子特發一詔,以領劉都尉全權操辦東行之事?”
鍾繇的建議讓在座眾人的眼神一亮。
其實鍾繇的建議本質上和楊彪是一樣的,就是想要將百官和宮人東行的開銷強加給關東勤王軍,由此來省出糧食,供應給白波軍駐留河東。
但鍾繇的計策明顯要比楊彪更為圓滑,更為隱蔽,而且也讓劉封等人無從拒絕。
天子都把東行事務全權委託給劉封處理了,這是何等的器重和信任?
劉封唯有感激涕零,欣然接受,叩謝皇恩,才是忠臣應該做的。
這可要比楊彪強逼牛喝水要好多了。
到時候再給劉封等關東諸侯記上一功,不吝名爵,這不就成了皆大歡喜的喜事了?
丁衝倒是想反對,可群臣大多贊同此策,就連三公都頗為讚許。
無奈之下,丁衝也只能保持了沉默。
於是,天子決定召見劉封。
劉封聞召時,有些懵逼,不知道小天子召自己有什麼事情。
不過他也知道,這會兒他還沒資格問這個問題,只能換了一身衣服,然後跟著宮人前往“皇宮”所在。
到了之後才發現,在場的人還不少,把個小宅子擠的滿滿當當的。
告知劉封具體事情的人是鍾繇,天子則坐在位置上閉口不言,但當劉封看過去的時候,小天子居然還主動給了他一個笑容。
一旁楊彪沉聲呵斥道:“劉都尉,不得失禮。”
劉封卻是猛的驚醒過來,慌忙低頭以示恭敬。
對於楊彪的呵斥,劉封趕忙惶恐請罪。
別看楊彪好似吹毛求疵,可實際上卻是好心,因為對方僅僅只是訓斥了一句不得失禮,卻是將剛才劉封覬覦天子的事情給帶過了。
對於劉封的請罪,天子自然不會真降下懲處,結果自然是寬宏以待。
隨後,劉封琢磨起白波軍鬧出來的這個事情。
劉封第一反應是天子想要折騰,可很快就排除了這一點。
真要折騰,重要的是事而非人。
天子手裡並不是一點糧食都沒,真要是天子想做,那必定不會召自己來,至少在辦事之前不會召喚自己。
那這麼來看,這件事還真就是表面上看的那麼單純。
白波軍想分頭押注,給自己留條後路,而恰好他們這個後路,也是天子的外援。
這不就一拍即合了嗎?
可天子卻又捨不得糧食,所以召來了最像冤大頭的自己?
這麼一理,事情就順了。
可劉封也不是傻子啊。
一萬石糧食,哪怕走水路,從徐州千里迢迢的運到河內就得耗費五千石糧食,剩下從河內再運到河東,這段陸路的損耗比之前那上千裡的水路還要多上一倍。
河東的一萬石軍糧,相當於要消耗徐州兩萬五千石糧食。
就憑你天子一句話,老子就得割肉?
更別說劉封已經看出來白波軍在忽悠小天子了。
白波軍的說法看起來沒啥問題,可實際上卻藏了一個大雷,那就是軍中牲畜,尤其是戰馬。
河東白波軍的主要戰力就是騎兵,否則以他們這一身破爛似的裝備,能和西涼軍血戰?
劉封仔細觀察過,河東白波軍的披甲率僅僅只有兩成多,基本全是皮甲,看不到鐵甲,甚至就連皮甲也都是半身甲。
對付這種敵人,劉封覺得只靠自己那一千訓練有素的重甲步兵,就能把河東白波軍步卒給打崩潰了。
所以,白波軍的主要戰力,在騎兵上。
哪怕是最弱小的白波軍軍頭李樂,兩千來人的部隊裡竟然有四、五百匹戰馬,人馬比高達四比一,而整個白波軍最少擁有三千匹以上的戰馬。
戰馬的消耗可是步兵的五倍,如果只算口糧,那也得是兩、三倍。
而且人能抗餓,馬可很難扛。
就算以最低的兩倍來計算,三千匹戰馬,就需要多算六千人的口糧,而且馬匹還不如人能抗餓,這樣算起來,最少得再給白波軍兩萬石,總共三萬石糧食才夠。
劉封哪裡肯吃這個虧?
尤其劉封要是真吃了這個虧,估計朝廷也好,白波軍也好,可能心思就活泛起來了,接下來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