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卡比 作品

第96章


 宋玄機將配好的藥端給賀蘭熹。雖說有祝如霜和長孫策的監督,賀蘭熹還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謹慎,對著宋玄機的成果看了又看,聞了又聞,甚至不怕麻煩地用逆推導法還原了整個配藥的過程。

 一通折騰後,賀蘭熹滿意地做出評價:“如果今年《丹藥學》的年終考核考修復靈脈相關,宋道友應該能拿一個甲等了。”

 聞言,策雲二人長舒一口氣,宋玄機肩膀亦稍稍鬆動。

 長孫策活動著肩膀,嘲諷道:“是啊,宋潯能在《丹藥學》上拿甲等,前提是有全宗第三及其……好友,幫他糾正大大小小,一共十一個匪夷所思的錯誤。”

 宋玄機道:“你被祝雲掌摑。”

 長孫策莫名其妙:“‘掌國’?啥意思,我被祝雲幹啥了?”

 自從知道祝雲不慎被長孫策親了一口後,賀蘭熹看這短髮少年總是不太順眼,此刻更是不忍直視:“笨,‘掌摑’是打耳光的意思。”

 長孫策登時窒息不已:“喂!”

 宋玄機又補充了一句:“兩次。”

 宋玄機簡略的兩個字如同兩把刀紮在了長孫策胸口:“你還是個人嗎?!”

 祝如霜生怕長孫策單方面和宋玄機吵起來影響賀蘭熹靜養,趕緊以“你不是想嚐嚐問鶴的風醃小菜嗎,走吧我陪你去”為由把長孫策拉走了。

 兩人走到門口,剛巧聽見賀蘭熹向宋玄機抱怨:“這藥好苦,我不要喝我不要喝!”

 “這都多大的人了,還怕藥苦呢。”長孫策對賀蘭熹的行為發出無情的嘲笑,轉身就要往回走。

 祝如霜拉住他:“你幹嘛去?”

 “賀蘭熹不是不肯喝藥嗎。”長孫策擼起袖子就要開幹,“我替宋潯按住賀蘭熹,方便他掰開賀蘭熹的嘴灌藥。以前我家養的狗子不喝藥,我們都是這麼幹的。”

 見長孫策不像是開玩笑的,祝如霜閉上眼,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不想死就別去。”

 長孫策不明所以:“我願意幫他們是他們的福氣,我怎麼會死?”

 長孫策還想據理力爭,忽然感覺背脊一涼,像是有雙手貼在他背上,毫不留情地將他推了出去,而後砰地一聲在他身後摔上了門。

 長孫策:“???”

 看著長孫策一頭霧水不太聰明的樣子,祝如霜覺得再這麼放任他作死下去,他遲早有一天會死在宋玄機手中。

 祝如霜定了定神,壓低聲音道:“經略,其即時雨和玄機,他們……”

 片刻後,長孫策的吼叫響徹王宮。

 “什麼?你說賀蘭熹和宋潯是什麼關係???”長孫策雙手抱頭,腦子都快炸了:“等等,他們不是修無情道的嗎!!!!”

 “你再大聲些,讓全三界都聽見你的聲音。”祝如霜冷冷道,“‘保密’兩個字你也聽不懂?”

 長孫策憋得滿臉通紅:“聽得懂。但憑什麼都是無情道,他們可以談情說愛,我親你一下就要被你打臉啊!這還有天理嗎?”

 祝如霜北望遠方,面色凝重:“我們三人之中,他們二人已經背道,我作為本屆弟子中僅剩的獨苗,更要擔起無情道之職責。”

 長孫策噎了一下,說起風涼話:“你可省省吧,許之維都沒說要擔起無情道的責任,你一個剛入門沒幾年的小師弟瞎湊什麼熱鬧!”

 祝如霜:“……你還有別的想問的嗎?沒有就走開。”

 長孫策:“有!這件事我能告訴小白他們嗎?”

 祝如霜:“可以。時雨說過,不介意我們幾人知曉。”

 長孫策動作麻利地掏出一張傳音符燒給白觀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白觀寧聽說後,反應如下:“你這說的和真的似的,要不是我哥手上的流緒微夢沒有反應,我還真信了。”

 長孫策:“這事千真萬確,我騙你這輩子沒媳婦好吧。”

 白觀寧:“???”

 不多時,白觀寧又是一張傳音符找到蕭問鶴:“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蕭問鶴:“……你們憋死我算了!”

 ……

 對宋玄機來說,趕走礙事的蠢貨顯然比哄不肯喝藥的寶貝簡單得多。他端著藥碗坐在賀蘭熹床邊,再次確認:“不喝?”

 賀蘭熹雙腿盤坐在被子裡,手臂一抱,閉著眼連連搖頭。

 “前幾日你喝藥從未嫌苦,”宋玄機不太理解,“今日為何突然如此。”

 “因為,”賀蘭熹在被窩裡一頓摸索,嗖地拿出剛剛藏起來的話本:“我想你這樣餵我喝藥。”

 宋玄機:“哪樣。”

 賀蘭熹翻到先前他折角做了記號的一頁,攤開遞給宋玄機,還生怕宋玄機看不到重點,用手指在插畫上指了好幾下:“這個這個。”

 賀蘭熹說完,不等宋玄機做出反應,他自己先害羞得拉起被子,把腦袋埋了進去。

 他都這麼大一個人了,居然還在喝藥這種事情上撒嬌,好羞恥好羞恥!

 不過他現在是傷患來著,他靈脈都斷了啊,嬌氣一點應該沒事吧?

 賀蘭熹等了好一會兒,宋玄機的聲音在被子外面響起:“出來。”

 賀蘭熹悶聲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宋玄機“嗯”了一聲:“你很空虛,你想親熱。”

 賀蘭熹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我、我沒有空虛……”

 “誰空虛不重要。”宋玄機看著那一團被頂起來的被子,道:“但你不出來,我如何親你。”

 賀蘭熹親自上演了一出此地無銀三百兩,沒什麼底氣地分辯:“我也沒有要你親我,就是想你餵我喝藥而已。你要是不感興趣,我又不會強迫你。”

 “是嗎,”宋玄機淡道,“你不會像要我叫你‘寶貝’時一般,為達目的不惜原地發瘋麼?”

 賀蘭熹很想反駁宋玄機說他不是這樣的人,但這的確是他能幹出:“你知道就好!”

 賀蘭熹的發瘋才開了個頭,身上的被子就猝不及防地被掀開了。宋玄機的臉出現在眼前,冷不丁地告訴他:“我沒有不感興趣。”

 近距離觀賞宋玄機的臉不但找不到半點瑕疵,反而有一種美貌近在咫尺的驚豔錯愕感。賀蘭熹恍惚一瞬,在宋玄機清冷卻直白的目光下漸漸熱了臉頰。他忍不住把臉捂進掌心裡降溫,卻發現自己的掌心同樣燙得厲害。

 救命,有沒有誰的道侶也是清冷大美人啊,能不能告訴他是不是和美人談情都這樣,簡單一個對視竟然和喝了半斤酒一樣上頭。再這麼下去,他都要得心悸症了。

 宋玄機問:“你怎麼了。”

 賀蘭熹誠實地說:“我臉紅了……”

 宋玄機抓著賀蘭熹的手從臉上拿下來,面色如常道:“臉紅什麼,不是你自己提出來的麼。”

 看宋玄機這麼淡定,賀蘭熹有點想鬧脾氣了,搞得惦記著親熱的人就他一個似的,明明宋玄機自己也說了感興趣啊!

 “是是是,就你不會臉紅,你就是傳說中的‘不會臉紅真君’,行了吧?”賀蘭熹陰陽怪氣地說,“知道我想親熱還頂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你多冷靜啊,‘冷靜真君’!”

 賀蘭熹說了這麼一大堆,宋玄機只有一句:“?我以為我是‘不會臉紅真君’。”

 賀蘭熹感到了某種熟悉的窒息感:“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在我這裡封號是可以隨時變的!”

 “你抓重點的本領似乎和我不相上下。”宋玄機起身去拿放在一旁的藥碗,背對著賀蘭熹道:“你剛才一直在說我冷靜,其實我面對你時,倒沒有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