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神狐之居的事件後,六人常常湊在一處,不知不覺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小團體。
而今,上官慎獨自坐在禁制的一頭,賀蘭熹和其餘四人居高臨下地站在禁制的另一頭。
明明一個月前他們還一起策劃了後海遺蹟之事,這道禁制的鴻溝卻讓賀蘭熹覺得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時的上官慎一身天青色的道袍,端莊持重,意氣風發,沒有人比他更擔得上“監察師兄”四字。
現在的上官慎,身著顏色暗淡的粗布囚衣,腳踝拴著鐵鏈,臉頰也瘦脫了相。唯有看到他們五人時,麻木的眼中才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光彩。
許是沂厄真君和獄界打過招呼,上官慎的囚室雖然簡陋但還算整潔,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有,甚至有書籍和筆墨紙硯,比長孫策時不時就要去造訪的禁閉室還好。
再見上官慎,幾人心情或多或少都有些複雜。一時之間,相顧無言。
頭一個開口的是白觀寧。他雖是貨真價實的合歡道,卻像無情道一樣不會委婉:“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上官慎像是許久未曾說話,聲音沙啞的宛若歷經滄桑的枯樹:“你問。”
白觀寧冷冷道:“你之前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情接近我們,又和我們成為好友的?”
上官慎眼睛裡僅剩的光彩也消失了:“……抱歉。”
“‘抱歉’?”白觀寧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向鬼十三透露我們的動向和計劃時,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能會死?就像張悟言和謝子墨一樣,不剩灰燼,連轉世的魂魄都不能留下?”
長孫策“嘶”了一聲,白帷這話雖然問得不留情面,但他何嘗不想知道上官慎對他們究竟有幾分真心。
上官慎啞口無言,低頭沉默半晌,依舊只有那兩個字:“抱歉。”
“他想過。”賀蘭熹公正地替上官慎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們可能會死,但他不那麼做,他的族人一定會死。”
聽到“族人”二字,上官慎猛地抬起頭看向賀蘭熹:“我的孃親和弟弟妹妹……他們還好嗎。”
祝如霜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不由輕嘆:“你若一早將此事告知沂厄真君,何至於此。”
上官慎自知罪不可赦,從未為自己辯解,只想知道自己的親人可還安好。
“除了你父親上官無杳,上官氏一族無人傷亡,臨安城及上官家已被太華宗全權接管。”賀蘭熹看著桌上攤開的書本,“我以為這些沂厄真君已經告訴你了。”
上官慎低聲道:“自鬼界歸來後,我再未見過師尊一面。”
賀蘭熹道:“沂厄真君正和緋月真君一起追查剩下四位鬼殿下的下落,自然沒時間來見你。”
上官慎自嘲一笑:“你是在安慰我麼。”
賀蘭熹抱起雙臂,面無表情道:“沒有,我和小白一樣,很不喜歡師兄你的背叛,暫時也不想原諒師兄。”
白觀寧挑了挑眉,對身邊的宋玄機說了句:“你有沒有覺得,賀蘭熹叫師兄叫得還挺好聽的?”
宋
玄機:“。”()?()
上官慎受寵若驚地怔了怔。他隱隱從“暫時”兩個字中明白了什麼,試探地問:“時雨……怎樣才能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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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熹向前一步,主動拉進和上官慎的距離:“有關四位鬼殿下的事,你知道多少?”()?()
上官慎仔細想了想,說:“我一直在鬼十三手下供其差遣,從未見過其他四位鬼殿下,我只聽鬼十三提過他們一兩次。”()?()
緋月真君親自確認過有四座神像遭受了汙染,被汙染的神像和被釋放的鬼界殿下對應關係如下:
太善道院,浮緒仙君,鬼界三殿下;
律理道院,明法仙君,鬼界七殿下;
唯我道院,光麟仙君,鬼界九殿下;
靈植道院,竹舍仙君,鬼界十一殿下。
鬼殿下的實力與他們的排名正相關。鬼十三是他們之中最弱的一個,難怪在自己的地盤還能被江院長一招封印在審判臺上。
“我的確不知道四位鬼殿下的下落,但我有一些自己的猜測。”上官慎說,“他們之中至少有一人仍然隱藏在鬼界,而且很可能就是那位實力最強的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