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遠月明 作品

第7章 旅途7(第2頁)

 據沈頌吉介紹,自從六十年前他爺爺冤死之後,沈家在淮安便陷入尷尬境地,一方面要承受府城主官打壓,另一方面,還要防備宵小之徒乘火打劫,好在淮安民眾對沈家多懷感激之情,平日裡維護有加,才讓沈家度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

 自那之後,沈家人曾經迷茫過很長一段時間,不知未來之路該走向何方。

 從沈家的發展歷程來看,先是軍戶,然後從商,在曾祖那代發家致富,逐步置辦下這處宅院,然後在祖父一輩達到輝煌頂端,秀才、舉人、進士、狀元,順利的讓好多書香世家都為之側目。

 所謂盛極而衰,祖父一人便集文采、軍功於一身,豈能不引起旁人嫉恨,加上其素來剛正不阿,於京城中亦無強援,最終飲恨獄中,並非難以想象之事。

 說白了,還是沈家底蘊不夠深厚,崛起的又太過突然,才引來如此劫難。

 說到這裡,嶽文雍和曹洪對視一眼,關於“強援”一事,他們亦深有同感,若是不能深謀遠慮,華興人的下場,只會比沈狀元更加不堪。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嶽文雍沒來由地說出這麼一句,頓時引發眾人共鳴,一時間俱都唏噓不已。

 莫行雲看了看沈家眾人,又看了看突然發聲的嶽文雍,心中暗自思量,華興人這句話,說的雖然通俗,卻又有著讓人難以名狀的悲涼之意。

 沈狀元的經歷並非久遠之事,莫行雲飽讀詩書,自然有所涉獵,隨即說起當年風聞,所謂構陷之人,無非是淮安知府、京城某給事中,以及朝廷派遣的調查主官等諸人,從後期發展來看,這些官員亦有過人業績流傳,並非雞鳴狗盜之徒,當日行此下作之事,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嶽文雍笑了笑,表示你說的這些人,本身並非庸才,承平之時,做一些利國利民的好事,也是應有之義,但和擁有經天緯地之能的沈狀元相比,可謂雲泥之別。

 他們的好,分跟誰比,若是放到芸芸眾生之中,當為一時俊傑,但在沈狀元面前,卻和豬狗並無不同。

 當流星閃耀在夜空的那一刻,其它的光芒還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