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動乎險中(第3頁)
“我起夜尿尿,來看看你,”劉曲星賊頭賊腦的湊過來:“我得給你說個事,不然我良心不安。”
“什麼事?”
劉曲星道:“我今天讓你幫忙幹活,真是想幫你一把,不然交不上學銀,你真的會被師父攆回家。你可別聽佘登科胡咧咧,我沒有惡意。”
陳跡笑著說道:“放心吧劉師兄,我知道你的好意。”
“行,你知道我的好意就行,”劉曲星披著襖子回到屋裡,佘登科還打著呼嚕。
他搖了搖佘登科:“醒醒!醒醒!”
毫無反應。
劉曲星又道:“快醒醒,陳跡在偷偷溫習學業!”
騰的一聲,佘登科坐起身來:“什麼?!”
劉曲星趕忙岔開話題:“我剛剛起床尿尿,尋思著去看看陳跡怎麼還沒回來睡覺,結果發現他趁著咱們睡覺的時候偷偷看書!”
佘登科大驚:“這麼卑鄙?!”
“可不?要不咱們也學起來吧!”
佘登科不耐煩:“大半夜的學什麼,睡覺!你他孃的也不準學!”
“嗯!不學!睡覺!”
半夜,佘登科被尿憋醒,他起身一看,這屋裡不知何時只剩下他自己了。
高壯少年狐疑起身,披著長衫往院裡走去,卻發現廚房裡竟有橙紅色的火光。
推門一看,赫然是劉曲星正披著襖子,坐在灶臺邊上的小板凳上,點著一盞油渣燈,手裡捧著一本傷寒病理……
“你他孃的!”佘登科捂住劉曲星嘴巴便揍,連陳跡都沒想到,自己竟將內卷的歪風邪氣給帶到了醫館。
正揍著,一個女孩提著燈籠,神色匆匆的來到醫館門前,高聲呼喊起來:“姚太醫,姚太醫!”
白紙燈籠上寫著三個字“靖王府”。
女孩的呼喊聲將醫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佘登科停下揍劉曲星的手就往外跑。
他來到正堂將門打開:“春華,這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春華姑娘看樣子十八九歲,身穿明綠色襦裙,容貌清麗,她急切道:“佘登科,姚太醫呢?”
此時,姚老頭才姍姍來遲,揹著手慢悠悠問道:“怎麼了?”
春華趕忙道:“我家夫人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眾人看向姚老頭,卻見對方沉默片刻:“今晚不宜出門,不去。”
陳跡:啊?
這不是專門配給靖王府的太醫館嗎?
春華急的一腦門汗,她趕忙給佘登科使眼色,示意他幫忙說說話。
佘登科趕忙道:“師父,已經過了子時,新一天了,您要不再算一卦?”
姚老頭瞥他一眼:“那就再算一卦。”
說著,他從袖口取出銅錢擲了六次,嘴裡喃喃有詞:“天造草昧,剛柔始交而難生,動乎險中,水雷屯……”
姚老頭面色大變:“大凶!不去不去,這更不能去了!”
春華急得要哭出來了:“姚太醫,我要半夜請不到大夫,回去我會死的。而且我是帶著王府腰牌來的,你們太醫館必須出診啊。”
佘登科往前一步:“師父,您要實在不想去的話,我去!”
姚老頭沉思片刻:“……陳跡,你去。”
陳跡:“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