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7章 終章
“大言不慚！”
“莫要以為你方才出其不意佔了點便宜就能唬人了，在老夫眼中虛張聲勢可沒用！”
儘管黑袍人此刻仍看不透對面女子虛實，可他卻並不認為對方有足夠跟自己匹敵的實力。
且不說他是煉化積累了多少輪迴之力才到達瞭如今的境界。
他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這片寰宇下的一切展開清洗的。
輪迴劫，其最主要目的固然是為了更快的收割輪迴之力，可同樣也是為保證自己的絕對掌控防患於未然。
無論何等驚才絕豔，天命加身者，都不會有成長起來的時間。
眼前女子亦是如此。
可黑袍人卻不會因此大意輕敵，只見他攤開雙手，頓時黑炎加身，整個人頃刻已浸沒在滅世玄火之中。
“行了，別在掙扎了，人家都超越寰宇境了你還看不明白啊……”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得黑袍人心頭一顫，隨即猛地抽射退去了很遠，而後才回望來。
然而當他見到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頓時毛骨悚然。
“是你？這不可能！”
塵封許多個紀元的記憶突然開啟，眼前黑衣男子不正是他曾幾何時手下最得意的得力干將嗎。
當初也正是在後者的啟發下，他才創造出了那所謂的“系統”。
“天外天！你當初不是被老夫抹除了麼，為何又能在這一紀元出現，這到底怎麼回事！”
天外天嘆了口氣，懶得說什麼，手一揮，反倒是把黑袍人抹除了。
他喃喃自嘲，“你說我是哪根筋不對付，才會傻到跟你這個滿腦子陰招騷操作的傢伙下棋呀。”
“唉，真是沒事找氣生……”
“玉兄，是你？那他……”認出來人後，胡玉京也是一臉茫然。
原本他還以為剛才的黑袍人就是當初帶自己與妻子來“玉兄”真實面貌，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火雲此時也想過來了，“胡兄，你的意思是他才是……”
“嗯。”胡玉京頷首。
與此同時，身著一襲黑衣的男子也不忘跟他打招呼，笑呵呵道：“胡兄，別來無恙啊。”
“你特麼瞎叫什麼呢，佔老子便宜是吧。”隨後現身的火三滿頭黑線，貌似他莫名其妙就掉輩分了。
天外天聳了聳肩，似乎很樂意見到火三吃癟的樣子。
“焱兒，他是？”火雲望向兒子，有些看不懂的問道。
火三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前世的冤家，這輩子又找來了。”
天外天朝火雲笑著點頭示意，但這次就沒有亂叫了，因為有些便宜只能佔一次，再來就沒意思了。
接著他目光回到火三身上，“焱，棋下完了，接下來是不就該咱們一較高低了？”
火三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火三望向身邊眾人。
“有些事三言兩語是說不明白的，我先送你們回去，至於前因後果，待我歸來再跟你們解釋。”
“焱兒……”水柔兒欲言又止，糾結許久，最後卻只能無可奈何的囑咐了一句，“焱兒，你多加小心。”
火三頷首，“嗯。”
沐滄瀾楊七夜百里一刀三人則是齊齊朝這邊一握拳，“老大，我們看好你，一定幹翻這小子！”
他們對自家老大一向很有信心。
孫小空也助威打氣，“師父，勉之勉之！”
火雲與胡玉京沒說話，而是相繼拍了拍兒子（女婿）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略顯悲壯。
胡璃也是一言不發，眼圈微微泛紅。
火三苦笑道：“你們這是幹嘛呀，我只是辦點小事，怎麼看著像去了就回不來的樣子……”
眾人一起沉默。
火三也沒再說什麼，揮手間便把他們送回了時光長河中。
天外天有意無意的掃視四下，“在這，你我想必是施展不開的，或許該找個更合適的去處了。”
火三眉梢一挑，“你是說，你找到跳出無限寰宇的法子了？”
天外天笑道：“那是自然。”
“曾經，我一味的只求修為境界，可即便修為早就超越寰宇，卻總也走不出無限輪迴之中。”
“跳脫一個寰宇，便是另一個寰宇，不管是平行，還是位差，像是個無窮無盡的牢籠……”
天外天抬手一點，點破一個光點，正微不可聞的向後擴散。
“就像每一次能量爆發，任何生靈任何微小的動作，甚至每個念頭，都會創造出新的寰宇，無非形成與發展時間取決於最初能量大小而已。”
“你說如此下來，又有多少寰宇重疊，沒頭沒腦又怎能出的去呢。”
火三笑道：“不錯，你倒是看清寰宇形成本質了，可然後呢。”
天外天也笑了笑，“我想，既然寰宇無限，那我也可化身無限，甚至還要更快，總有一天會到一個臨界點，比如現在。”
說罷，他心念一動，散佈於無限寰宇中的無限分身相互勾連，相互牽引，同時發動無上偉力。
霎時間，無限寰宇竟被壓扁了。
於是，二人便來到了一片新的天地，置身於黑暗，腳下也是光亮。
同時無限化身俱歸本體。
天外天眼睜睜看到，那被壓扁的無限寰宇竟瞬間恢復原狀，猶如一粒水珠，墜入腳下光亮之中。
他毫不懷疑，腳下無邊無際的光亮，都是如此一滴一滴“無限寰宇”聚集形成的。
他大口喘息，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這是他首次跳脫無限寰宇，如此大喜之事，自然要跟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對手分享。
可還來不及高興，就感覺身上已擔有無可想象的壓力，哪怕無限個超越寰宇的化身合為一體都難以承受。
反觀身旁的老朋友卻始終一臉輕鬆，若無其事。
正當他要承受不住，被一股莫名之力湮滅時，老朋友抬手對著他的眉心一點，隨後便輕鬆多了。
“多謝……”
火三搖頭嘆息道：“唉，我說你呀，這地方又豈是好來的。”
“其實在你之前……”
“呃，也在我之前，還有人來過，可他就沒有你這般好運了，道行不夠，只在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天外天嚥了嚥唾沫，心有餘悸。
火三繼續道：“如今你我身在之處，我把牠叫做‘無’，而腳下光亮處與之相對，叫做‘有’。”
“所謂‘無’，本就應該什麼都不存在，你說你非得強行衝上來，那能有好？”
天外天不甘道：“可你……”
“我能跟你一樣啊，”火三沒有好氣道，“當初我發現無限化身可跳脫無限寰宇之後，並沒有直接上來，而是又苟了不知多久。”
“反正是很久很久，等上來時基本已能對抗‘無之逆力’了……奧，簡單說，就是牠本不允許任何存在……”
天外天一直聽著，只覺雲裡霧裡，不明其意，但卻在不知不覺間逐漸心灰意冷，最後只餘無窮無盡的挫敗感。
他嘆了口氣，“唉，終究還是比不過你啊……”
火三不置可否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做什麼都太心急了。”
天外天不語。
火三道：“算了，既然你到了這，也不多說，就讓你開開眼吧。”
隨之他打了個響指。
也不知是二人在變大，還是腳下在縮小，不消片刻，那無邊無際的光海，竟變成了一條有岸無頭的大河。
火三道：“到這時，我曾稱它光陰長河。”
天外天驚得說不出話來。
隨後不久，有岸無頭的長河展現真容，竟是一條首尾反轉相接的奇特光環，輪迴往復。
然後他又見到火三無視那無以言喻的“無之逆力”，輕描淡寫手一揮，隨之憑空出現了無數大小不一的奇特光環，層層套疊，竟形成了一個“面”。
繼而無數“面”又能疊加……
不知過了多久，天外天心中已在不見半點不甘，剩下的只有歎服。
他苦笑道：“若有來世，我只想做一輩子凡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粗茶淡飯，裹腹足矣……”
火三笑道：“我送你。”
“可在此之前，我還有一時不明。”天外天最後看向近在咫尺，卻又好似遙不可及的老朋友。
“我一直看著你，卻不知你身上的封印到底是何時解開的。”
火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其實我身上的封印，從來都不曾解開過。”
……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