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驚人的展開

 啊？他都聽到了什麼？
　　這是什麼驚人的展開？　　他有父母了——不是，安德瑞斯·楊確實有父母，而且秘密研究者這種身份，聽起來還蠻有逼格的……　　安德還在試圖消化剛才聽到的內容，而陳軒則是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向著一旁的電梯走去，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樣子，看來是沒有辦法馬上回到客房裡了，必須要找個地方好好思考一下才行。這樣想著，安德看了一眼電梯，那裡已經沒有人，陳軒剛剛離開。於是，他轉身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那裡似乎有一扇玻璃門通向一座露臺，在那裡，自己可以好好地思考一陣。　　三藩市的夜晚並不像沙蔭鎮那樣寧靜，而是和新維加斯有點像，空氣裡帶著一絲遙遠的喧囂。安德沒有關上落地的玻璃門，而是自顧自地走到露臺邊緣，用雙手扶著欄杆，分攤身體的重量，抬頭看向深邃的夜空。　　比起新維加斯，這裡的空氣更加清新，不會再有那麼一股細微的夾雜著沙塵的感覺。自己身上的這具身體，顯然更適應這個地方，和他不一樣，即便他對新維加斯的喜愛是複雜的。　　剛才陳軒和他說過的話，他還能回憶起絕大多數的內容，一個字都不會錯。雖然陳軒不一定認識自己的父母，但是他已經瞭解實情。　　至於說是本來就瞭解，還是從始皇帝那裡知道，區別並不大，只是後者的重點在於這是一個由“始皇帝”主導，連始族的領導層都知之甚少的計劃。　　秘密項目的研究者，必須隱姓埋名？有種20世紀50年代的味道了，安德毫無疑問地非常尊敬這樣的精神。並且，有著從事科學研究的父母，那麼安德瑞斯·楊選擇成為一名電工，而不是藝術工作者或者商人，或許也並非空穴來風。　　剛才得到的信息裡，最為重要的，當然是“始皇帝”要見到他。作為天朝在戰前研究的頂級軍用ai，它的計算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在安德的心裡，已經有一個鬥獸棋一般的企劃，要把始皇帝和羅伯特·賽博格·豪斯放在一起，在高速公路上齊頭並進比個高低。　　始皇帝為什麼想要見到他呢？去年12月第一次見到豪斯的時候，豪斯直接指出他計算的某些事情因為自己的干預沒有發生，從而認為安德有著隱藏的過去。現在輪到始皇帝，應該不會表現得比豪斯更差了。　　他是在三藩市出生，但是現在他的利益與始族的利益並不完全重合。這也是安德在前來三藩市的路上正在思考的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始族和豪斯有根本利益上的衝突，他該怎麼選擇？　　這是個難題，確實是。始族人也許還認為自己是天朝人，他當然也是，可是這兩個天朝本身又不是同一個。想到這裡，安德不禁眯起眼睛，有些事情真的很難選，新維加斯畢竟可是他一直想要建設的城市，只能說，希望大家相談甚歡，最次也要相安無事。　　至於陳軒所說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父母身份”的事情，看起來還是有點難以實現。比方說，如果弗洛蕾知道了安德瑞斯·楊的父母還活著，一定會表示想要見一面。　　這樣一想，也許還是不要提起比較好，他目前的“孤兒”身份，做許多事情都會更方便。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回到了客房，面對弗洛蕾的詢問，他也只是找了個託辭，說他從陳軒那裡瞭解到孤兒院的信息丟失了一些，現在並不能確認他的父母的確已經喪生。因此，需要他明天早上單獨前往，去核實一番。　　聽到這樣的回答後，弗洛蕾的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其實自從昨天晚上，安德把徐少校的那封信展示給她過後，她今天的表現都有點小心翼翼的意思，像是處處在擔心著他的狀態。　　唉……也是難為她了，俗話說娶妻當娶賢，安德此刻還真是覺得這句話絕對是真理。有這樣關心自己的人，夫復何求？沒辦法，這個身份必須要繼續演下去，不能穿幫，否則會導致一些非常狗血的展開。　　第二天一早，他和剛剛醒來的弗洛蕾親吻道別之後，便換上正裝走出客房。陳軒早已在一樓的餐廳裡等待，簡單用過早餐之後，便帶著安德坐上一輛黑色轎車，向著唐人街的深處駛去。　　安德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街景，一開始沒有任何異常，直到這輛車駛入某棟建築物一樓的車庫，隨後又從車庫裡駛出，開進一個戒備森嚴的院子。　　細細一想，剛才的車庫也許不是車庫，而是類似於建築防爆門的存在。而且看看那些警衛身上的裝備，黑色的制服，帶目鏡的頭盔，四面導軌的中式突擊步槍，更不要說還有那一身外骨骼。　　安德不禁啞然失笑，這可是一群流落異國200年的外鄉人用廢土上的科技殘片堆出來的頂級設備，可想而知，這個世界線裡兩個世紀前的天朝是多麼強大，把美帝壓在北美大陸打。　　司機打開車窗簡短地說了些什麼，那幾名警衛甚至都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只是目鏡內側微微有光芒閃過。　　車輛繼續緩緩行駛，開進一條斜向下的隧道。牆壁上柔和的燈光一道道閃過，忽然之間，面前豁然開朗，坐在車內的安德此時已經身處於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間。　　“我們到了，楊先生，請隨我來吧。”　　安德默默地跟隨著陳軒下車，他注意到這裡很像是地鐵站，只不過要寬敞很多。陳軒帶著他向遠處的一條通道走去，在通道的起點處有一臺樣式老舊的安檢儀，附近仍然是幾名裝束和地面上類似的警衛，只不過手裡的武器換成了電擊棍。　　“請從安檢裡走過去吧。不用擔心口袋裡的東西，我們都能檢查得出來，當然如果是武器的話，還是最好現在拿出來……”　　安德微微一笑，坦然地從安檢儀裡走了過去。他現在沒有帶槍，這是誠意，或者說信任，相信這些老鄉不會為他帶來和前天類似的經歷。　　換句話說，以這些全副武裝的警衛的裝備，一把9毫米bhp也做不了什麼，不是嗎？　　安檢儀發出“滴”的一聲，一盞綠燈亮起。陳軒隨後也通過安檢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恕我不能跟隨，始皇帝只想要見你一個人。從這條通道走過去，後面會有人指引你。”　　這麼神秘的嗎？安德點點頭，隨後孤身一人向走廊深處走去。這條走廊幽深而寬闊，牆壁上和天花板上的燈光相當明亮，這給了他一點安全感。　　走出數十步之後，走廊兩側各自開了一扇門，他看到這兩扇門邊各自有四名身穿深綠色軍裝的男性青年。看到這身衣服，安德只覺得好生眼熟，這個款式，怕是穿越了！　　“歡迎，安德瑞斯·楊，請跟隨我們，始皇帝在等待你。”　　安德稍微停住腳步，打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這四個人有點奇怪。他們就像是四胞胎一樣，有著基本一致的相貌，站姿也完全一樣。現在隨著這四個人異口同聲地開口，卻像是隻有一個人在說話，安德雖然感覺不可置信，卻有了一個驚人的想法：　　他們是仿生人！　　這是什麼情況，戰前美國和學院沒有互通仿生人的研究進度嗎？始皇帝在最靠近自己的地方使用仿生人而非真人，難道是要維持自己的權威，還是認為有些事情不該讓始族高層知道？　　帶著這樣的疑惑，安德跟隨著這四個人繼續向前走，對行走姿態的觀察讓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這不是人類的行為。　　面前的兩扇金屬門開始緩慢地滑開，安德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富有科技感的大廳。這間大廳有著四五米的層高，兩幫擺放著許多的服務器，用玻璃結構隔開，而大廳的盡頭則是一扇巨大的彩色屏幕。此時這扇屏幕已經亮起，在黑色的背景上有著一顆金色的五角星。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圖形之後，安德突然感覺放鬆了下來。說起來，這裡的佈局，和幸運38號的頂樓還真是像啊，難道這些超級計算機都有著類似的在建築內設上的品味嗎？　　【歡迎來到三藩市，安德瑞斯·楊。我是始皇帝，也許這是你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是我已經等待你很久了，從去年的12月24號起。請坐吧。】　　始皇帝的聲音和豪斯有著極大的差別，安德現在聽到的，是一道低沉、威嚴，不容置疑的音色。　　坐？這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大廳啊，你讓我怎麼坐？安德環顧四周，突然發現之前那四名男仿生人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自己身邊，放下了他們舉著的東西。一秒鐘之後，自己面前就有了一張課桌和一把椅子。　　這種感覺，就像是……　　……回到了高中的課堂，但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安德狐疑地抬起頭，“呃，請容我發問，但是如果有其他人來到這裡，他們所獲得的待遇也是這樣的嗎——高中課堂一般的氛圍？”　　屏幕旁邊的揚聲器裡傳來始皇帝的輕笑，【當然不，這只是我的即興發揮。當然，如果安德瑞斯·楊沒有和他的父母大吵一架，中斷大學學業前往加州打工，那麼這裡的氛圍可能還會有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