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我要妞妞抱。
-警察在前面開路,謝陸言帶著人緊隨其後。
酒吧內一片混亂,隨著警察進場控制,人群逐漸冷靜下來。
一片狼藉下,應寧跪坐在小樓身邊,她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自己的襯衫,迅速為小樓包紮傷口,試圖為他急救止血。
她上身只剩了一件緊身的黑色胸衣,雪白的皮膚,觸目驚心的,滿是被勒過的紅痕。
小樓蜷縮在地板,不斷髮出痛苦的呻'吟。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才抬起頭,看了一眼走來的謝陸言,聲音異常平靜,“叫救護車。”
又低下頭繼續急救。
“來不及。”謝陸言脫下自己的西裝,一把將她蓋住,隨後抱起小樓衝了出去。-
小樓在車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阿言懷裡。
他強撐著扯出一抹苦笑。
“媽的……沒事兒,老子沒、沒那麼矯情。”
頭上的血暫時是止住了,可是眼睛卻腫成了烏眼青。
“要是坤子在,要是坤子在……”
他齜牙咧嘴地咒罵一聲,要是坤子在,他今天也不至於這麼窩囊。
可惜那個傻逼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溫柔鄉里逍遙呢。
他還想要掙扎著坐起來,然而剛一抬起胳膊,就好像被狠狠鑿了一拳頭,劇痛使他無法繼續。
謝陸言皺眉讓他別動。
“再開快點!”他催促司機。
司機聽後,一腳油門踩到底,輪胎與地面摩擦產生的刺耳聲尖銳又急促,油門幾乎被踩爆。
謝陸言緊緊抱著小樓,身體是僵硬的,煞氣幾乎就要從他那佈滿血絲的眼睛裡裡溢了出來。
一路上,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抱著他,眼睛緊盯著坐在前排的應寧。
小樓認命似的,像個娘們一樣躺在他懷裡,哎了一聲說:“那我、要妞妞抱……”
應寧自從上車後,就一直扭著身子看向後排,目光緊緊定在小樓身上。
她一顆心懸在嗓子眼,臉色因緊張變得蒼白如紙,好像隨時會崩潰。
這會兒聽到小樓這話,她才終於擠出一絲笑來。
應寧抬起手背,抹掉臉上的淚痕,也無視謝陸言的存在,然後從椅子縫隙中把胳膊伸了過去,緊緊握住了小樓垂在車底的手。
兩隻手,在謝陸言的眼皮子底下,隔空交握在一起,都是血跡斑斑的。
“沒事的小樓哥,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小樓握住她的手,滿足地閉上眼睛,他嘴角上揚,好像終於得到個什麼機會似的,故意把應寧的手貼在自己胸口,半眯著眼睛問阿言,“吃醋不……”
謝陸言:“閉嘴吧。”
應寧看到他還有心情和阿言鬥嘴,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了一些。
她輕聲說:“小樓哥,你休息一會兒,很快就到醫院了。”
聞小樓嘶了一下,又說,“對了,別告訴我家裡……尤其是我妹,煩。”
謝陸言:“你最好祈禱不用家屬簽字。”
他抱著小樓,
能明顯感覺到他身體在一抽一抽的,
又怎會不知道他在忍著疼?
小樓的腦袋被應寧用襯衫袖子簡單包紮著,
血和汗幾乎已經浸透了那件襯衫,
甚至也將阿言的衣襟弄的一片泥濘。
小樓咬著牙,又不高興地還了一嘴,“怎麼,你、你丫不能給我簽字啊……”
到了醫院,小樓被直接推進了手術室。
應寧瞬間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謝陸言囑咐完醫生,正要抬腳走過去,這時大力的電話打了過來。
“言哥。”他剛從公安局出來,配合完警察做了筆錄,大概瞭解了整件事情的全部,給謝陸言簡單交代了一下。
知道言哥擔心什麼,他特地強調一嘴,“應寧小姐沒事,抓回來的那些混子都交代了,絕對沒碰應寧小姐一根汗毛。”
“就是讓那姓陳的跑了,警察現在把酒吧查封了,不過那地的老闆是羅文,陳全只是幫他看場子的。”
“我們砸了人家的酒吧,也進去了幾個。”大力頓了頓,又說:“言哥,羅文想約您,估計是想和解,我沒應,您看?”
謝陸言掃了眼頭頂上的“手術中”三個字,對大力說:“除非他把陳全的屍體帶來,否則不見。”
“去找人。”
掛了電話,謝陸言走到應寧面前,按了下她的頭。
應寧縮著肩膀,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她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了他寬大的西裝下,嬌小又狼狽。無論謝陸言怎麼揉她的頭髮,都無動於衷。
這是燕郊的一家普通的三甲醫院,規模不大,也有些年頭了,但是當時緊急情況,他們來不及回城,只能就近選擇這家醫院。
走廊裡一片寂靜。
身後的窗戶敞著,夜風輕輕吹拂進來,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窗外是一棵老榆樹,月光下,葉子泛黃捲曲,彷彿時間有了形狀。
應寧始終低著頭,也不說話,只是時不時抬起手,悄悄抹去眼角的淚。
謝陸言蹲了下來,握住她的雙手。
“對不起。”
剛剛開口說了三個字,應寧就從他的掌心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阿言,先別說,一會兒再說吧。”
她擦了擦眼淚,輕輕的,語氣也很好,也沒有責怪他,只是她現在自己的心情不好,小樓還在手術室,她沒有辦法去思考別的。
“好。”謝陸言轉而,為她縷了縷額頭凌亂的髮絲。
手術進行了大概兩個小時,從晚上十點一直進行到凌晨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