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0 章 進身之階15(第2頁)
得益於一個偷竊他們公司貨運車未遂的幫派分子交代,他找到了這個黑客,代價是不把那個幫派分子扭送給警察。
窮人的感情有時就像一塊遮羞布,因為已經沒錢了,再沒有感情,那麼看起來好像就沒有什麼值得標榜的東西了。
大部分的窮人,既沒有錢,也不講感情。
“把這兩個終端的信息複製到電腦裡面,”費林飛將終端扔進後排車座,終端在皮墊上跳了兩下,滑動到了那位技術專家的腿邊,“順便,植入兩個定位器,白鴉。”
白鴉將終端拿起來,警惕地問:“這是誰的終端?”
費林飛的公司囊括了各個細分領域的專業人才,他不找他公司的員工,偏偏找上自己,理由顯而易見。
他要乾的勾當不太乾淨,不能夠讓任何能夠跟他牽扯到一起的人參與進來。
這場宴會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事情敗露,毫無疑問,費林飛會把帽子扣在他的腦袋上。
一個遊走在法律邊緣的黑客,完全的私人舉動。
費林飛身體壓在車門上:“你不需要知道。”
白鴉:“我——”
費林飛打斷他:“快點,做完這個,我就放你走。”
白鴉吞了吞喉嚨:“做完這個,你真的會放我走?”
費林飛笑著站直身:“當然。”
十分鐘後,費林飛重新出現在了宴會廳。
他笑著跟來往的熟人寒暄,可能是因為安新市上層的圈子就這麼大,寒暄著寒暄著,他就被人拖到了紀湛的面前。
紀湛朝費林飛舉杯:“好久不見,小費總。”
費林飛捏著酒杯,微笑。
陪他來的女伴叫喬亞斯,從她父母那裡繼承了電力公司的大量股份,成了圈子裡數一數二的年輕女富豪。
她很欣賞紀湛,放出話來,於是所有稍有自知之明的不敢得罪她的人,都不再敢主動朝紀湛出擊。
一個人只要擁有金錢和權力,無關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突然變得很有魅力。
所以紀湛把她迷得神魂顛倒。
一個眼睛長在頂上的女人。
喬亞斯鬆開了挽住費林飛的手,目光從章馳身上滑過,好像滑過一片葉子,或者平平無奇的一粒灰塵。
她甚至沒有像剛才那些人那樣欲蓋彌彰地問一下站在他旁邊的人是誰,走上去,也不顧旁邊站著的費林飛,朝紀湛伸出手,像從上往下吊的花枝,優雅極了。
“上次欠我的一支舞,現在該還回來了吧?”
一句話就能引發無數的遐想。
關係看上去挺好,還上次呢。
她語氣裡爭鋒相對的“排他”意味過於強烈,連費林飛這種懶得讀空氣的人也聽了出來,不過,正中他下懷。
有喬亞斯拖住紀湛,他反而沒了顧慮。
費林飛將酒杯放到一邊,躲過了跟紀湛深入的交流,藉口說要去洗手間,匆匆往東南角的方向離開。
他繞道到莊園的入口,確認身後沒有人跟來,走到剛才那輛車的車門,敲了兩下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
費林飛撐住車門,身體往車裡面伸:“怎麼樣?”
白鴉:“入侵、入侵很順利……”
他的聲音很細弱,有些不自信,還有那種做錯事又不敢承認的驚慌——這樣的語氣費林飛經常在朝他來稟報工作的下屬身上見到。
費林飛眯起眼睛。
“但、但是……”
白鴉磕磕絆絆說了兩個字,頭埋得越來越低,最終卡在那裡,半天,猛地抬起頭,像決絕面對槍口的死刑犯,將面前用來接入數據的電腦舉了起來,屏幕轉到費林飛的正面。
屏幕很輕薄,便攜式電腦,大小還不如一本雜誌,但就是這樣輕薄的電腦,舉在白鴉的手中,竟然還在抖。
“兩臺終端都沒有任何數據,無論加密還是非加密,儲存完全是空的,接入進去,只彈出來一張圖片。”
費林飛目光掃向屏幕。
電腦全屏顯示了一張撲克牌。
joker。
小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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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購為紀湛拿了第二套一模一樣的灰色西裝。
他不解的表情沒有掩蓋掉不斷上翹的唇角。
下樓的時候,紀湛又順便給章馳買了一個女士手拿宴會包。
宴會包裡能帶的東西就多了,餐巾紙,溼巾,口紅,髮夾,鏡子,統統買了,裝進去,更像那麼回事。
剛才等在一樓停車場的司機在紀湛試新衣服的時候已經將車開到了負一樓的地庫,買完衣服,紀湛隨手將之前那套有所汙損的同款西裝丟進了垃圾桶,兩人坐著專屬電梯直達-1層。
停車場人流湧動,發動機嗡鳴,出去的車太多,直接將路堵住,紀湛的車排在了後面,前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車流,像一條正在蠕動的蚯蚓,過了大概有十分鐘,章馳終於能夠看見負責車輛識別的自動閘門。
閘門的中間是一道紅白條紋相間的長欄杆,圓柱狀,大概有成年人手腕的粗細,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受承軸機械運動下來的時候,能夠感覺到沉甸甸的,移動得相當的慢。
慢是在跟重力摧毀的穩定性做對抗。
可以想象,沒有機械的控制,這條長欄杆砸下來,會在車頂上造成怎樣的慘狀。
紀湛也在看那道閘門。
理論上,寶石騎士沒有可能接入這個商場的控制系統,它只能控制公共部門在城市主要街道安插的電子眼,上一個商場的意外是早有預謀。
而且,即使是早有預謀,也需要通過“中轉站”控制行動。
閘門是否會在這裡出故障,巧合地把他們這輛車砸成兩截呢?
大概率不會。
但剛才那面爆炸的玻璃幕牆,也看起來沒有絲毫古怪。
章馳感覺到紀湛身體變得緊繃,類似於動物遇到危險之前的預警——他隨時準備好這場意外的考驗。
就在這時,停車場內響起了廣播的聲音,從每個懸掛在天花板下面的內置擴音器內同時出發,抵達所有在場觀眾的耳朵裡。
——“由於本商場突然情況,為方便各位顧客儘快撤離,經商場管理處決定,停用道閘,所有車輛停車費免收,已收車輛的停車費將在三個工作日內全款退回。”
——“感謝您的包容與支持,歡迎您下次再來。”
滴。
——“由於本商場突然情況,為方便各位顧客儘快……”
廣播響了三次同樣的內容,門口道閘的指示燈就在廣播出現的同時消失掉,欄杆頂在了最高處,由於取消停車收費,機器不用掃描,車輛的通行速度驟然加快,馬上,就到他們這輛車。
章馳屏息凝神。
車順利通過。
已經關閉的閘門沒有鬧一出“意外”事故。
但屢次三番繃緊的神經已經讓她接近力竭——在心理上。轉過頭,章馳發現剛才還緊張著的紀湛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的姿態。
溫和的眼睛,一絲不苟的頭髮,一看就很輕鬆的臉。
人類社會的體面是區別與野獸最重要的文化代詞,一個野獸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個沒有經過訓練的兒童無法有意識地控制排洩和哭鬧,教育構成了一場最漫長的文化處刑,能夠接受的存活,不能夠接受的淘汰。
在最難過的時候,人們不能尊崇自己的本能,反而要偽裝微笑。
在最高興的時候,人們不能不顧及別人的心情,反而要偽裝難過。
如果沒有做到,就會被稱為沒有教養。
他是一個很有教養的人。
無法從表情猜測出來他現在在想什麼。
這樣的人比那些喜怒無常的人更加可怕,因為當他想要殺你之前,可能對你一如往常的保持微笑。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想要殺你,即使有所預想,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採取行動。
一個億的工資。
有點太高了。
不太正常。
更合理的解釋,用完就扔,殺人滅口,一毛錢都不用給。
現在她還沒有收到任何的薪酬——當然,還沒有工作滿一個月,也無從談起發放工資的問題。
車開了大概有十分鐘,章馳開口說:“紀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紀湛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她的話,眼皮子緩緩拉扯開,好像由於高溫融化之後黏著在一起的橡皮糖,扯到最後,鬆了力,一不小心又粘了回去。
餘光確認旁邊的人和窗外掠過的風景都沒有什麼異樣,紀湛又將眼睛閉了回去。
“什麼請?”
章馳:“是這樣,我有一點缺錢。”
紀湛的眼睛睜開了。
章馳:“您看能不能提前給我支取一部分。”
紀湛:“你要拿錢做什麼?”
章馳:“拿錢能做的事可多了。”
紀湛沒有再問下去,他掏出終端,打開計算器功能,手指在上面按了下來,將終端遞過來。
屏幕上面顯示了一串零,以及一個在零前面的“1”。
章馳數了數,一共7個零。
7個零加1,也就是一千萬。
紀湛:“這個數夠了嗎?”
章馳點頭。
紀湛將終端收了回去,手指在屏幕上面一劃,所有的數字清零,終端被他放進了口袋,眼睛再次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