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1 章 王不見王24(第2頁)
“況且,當初是你拿槍指著我的腦袋。”
“你忘記了嗎?”
“兩次。”
章馳:“你找過殺手殺我。”
紀湛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愣。
章馳:“紀湛。我沒有想過要你的命,但差一點,我和白鴉就在你叫來的殺手手底下喪命。”
紀湛:“你是因為這個……”
章馳推開紀湛的肩膀,他高大的身體竟然承受不住這輕輕地一推,徑自往後退了好幾步,踉踉蹌蹌扶住牆壁站穩。
那些在心底藏了很久的憤怒和猜忌,如果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表露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紀湛站在這裡,她厚如盔甲的平靜,將她整個人雕刻得冷酷的理性,就在這時候全部崩塌。
“你覺得你很無辜,很清白嗎?”章馳說,“紀湛。你的信任除了任務,還剩下多少?”
“你為什麼覺得,憑什麼覺得,我應該要相信你表現出來的虛情假意?”
紀湛扯了扯嘴角,一種深刻的嘲諷,從他灰褐色的眼瞳擴散到整張鋒芒畢露的臉,書房的燈光沒有客廳的溫暖,冷白色的光,打在他的眉骨上,照出來凹陷的陰影,他慣常覆蓋在臉上的溫和潰不成軍。
“虛情假意?”
他又複述了一遍。
“虛情假意?”
聲音比剛才更小,到只能夠自己聽見的地步。
紀湛:“你覺得我這個人虛情假意。”
章馳不自覺後退了一步,她突然之間後悔——她想要收回剛才說過的所有話,消滅到此為止的所有衝突,讓事情回到一開始的點到為止。
這樣對他們任何一方都沒有好處。
兩輸的結局。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張開口,沒有任何後退的跡象,她還在加劇衝突:“紀湛。你到底為什麼找上我?”
“我明白了,”紀湛直視章馳的眼瞳,“你想要真相。”
他走上前:“我告訴你真相。”
章馳胸脯起伏。
紀湛的情緒就在一瞬之間回收,好像那個突然撕裂的溫和只是一種幻覺,他的臉色再度平靜,姿態一如既往優雅,只有繃勁的臉部線條洩露了他身體的用力,燈光打在他的背上,拖曳出一條厚重的黑影,跟章馳遺落在地面的影子糾纏。
他開口,一字一頓:“因為你偷了我的腦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4-07-1617:55:18~2024-07-1717:48: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子不語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子不語2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山叫我來巡王、希域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百萬斤鹿鹿60瓶;恰恰相反50瓶;margot43瓶;還未亭亭如蓋33瓶;小點、polly、佛系鹹魚家30瓶;echo28瓶;變前任的龍貓、kkk27瓶;spring26瓶;dita、一瓶水、陽光地下的向日葵20瓶;熱血mutant11瓶;子不語、三書、編碼、嫮之、二十三、要多喝水要多喝水、海爾哥哥、歌挽、冰輪、阿宇10瓶;臨、涵養5瓶;鏡黎2瓶;見不得有人歧視這歧視、二圓、runrhirun、南宮二丫、cdanny、繪空事、打分:-2、朝與諾、龍映雪、買幣看書、雲破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章馳接過文件,走廊裡只開了一盞暗淡的壁燈,沒有書房的燈光明亮,她向前走了兩步,藉以看清楚文件上的字,然後,紀湛貼心地為她關上了身後的門。
“咔噠”。
聲音響在耳邊,章馳抬起頭。
紀湛:“你可以坐下來慢慢看。”
書房一共有兩張椅子,一張椅子在書桌的正後方,適合久坐的人體工學皮椅,另一張椅子在一個木質小茶几的旁邊,離書桌背後的椅子很遠,就近原則,章馳走到了茶几旁的椅子,可就在她坐下的時候,紀湛沒有挪動腳步。
——他並沒有回到他自己座位上的意思。
在別人保持站立的時候坐下是一個不太禮貌的行為,通常,這樣的不禮貌只能夠為地位的參差消解——老闆坐著,員工站著,領導坐著,下屬站著。
但紀湛審視的目光,以及過近的遮住她身前近乎一半燈光,乃至手中的文件也灑下一大片陰影的距離,令本來該由她處在上風的姿態完全顛倒。
章馳突然坐立不安。
這種不安感隨著紀湛不斷逼近的身體越發強烈,於是她蹭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貌似不經意地推開在身前的紀湛:“我站著看也行。”
章馳迅速低下頭,瀏覽文件上的內容。
這是一份通話記錄。
賽樂,紀湛……聊得相當火熱,一共四頁紙,密密麻麻的白紙黑字。
——“紀先生,上次發過去的石種位置太過簡略,我重新做成了報告,備註了每個點五百米之內的街道名和建築物略縮圖。”
賽樂賣了她。
——“好的,我現在就將報告加密發送。”
紀湛得到了全部的石種位置。
腦子好像一道閃電打了進來,她的神經滋滋作響,過多的記憶片段在同一時間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宴會,費林飛,白鴉,遊樂園……
遊樂園。
紀湛知道她瞞下來賽樂的存在,知道她提前獲知了石種的位置,這些已經是無法狡辯的事實——他想要的解釋是什麼呢?
隧道。
這是這份轉譯的語音文件上唯一沒有明顯指示的問題。
他會懷疑隧道的事情是自己的安排嗎?
除了海恩科技之外,她也是石種位置的知情人。
二選一的問題。
章馳抬起頭,剛好,對上紀湛幽深的眼瞳——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挪開,在她低頭查看這份文件的時候。
剛要出口的話滯了一下,在喉嚨裡面多待一會,把嗓子弄啞了:“我確實私底下聯繫過賽樂。”
紀湛歪了歪頭,臉上劃過一抹詫異:“我以為會聽到你的狡辯。”
章馳:“抱歉。”
“可以說說你這樣做的理由嗎?”紀湛搶走她手上的文件,隨手扔到書桌上,“或者,說說你是怎麼跟賽樂聯繫上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章馳頓了頓,說,“那天坐在車上的人有四個人,我,白鴉,費林飛,還有賽樂。他是後面被費林飛叫過來收場的,我讓他殺了費林飛,他受我的威脅,照辦了。”
“我和白鴉離開了案發現場。他留下來善後。”
“從此之後,他開始替我辦事。”
紀湛:“哦?費林飛不是你殺的。”
章馳:“間接。”
紀湛:“你怎麼讓賽樂聽你的話的?”
章馳:“我錄下了他的殺人過程。”
紀湛後退了一步,本來被他身體擋住的光源一下子袒露無疑,眼前的陰影消失了,這個角度,他更能夠清楚地看清楚章馳的臉。
那張臉上太多情緒的波動,跟她說話的語氣一樣,冷靜至極。
“我低估你了。”紀湛說。
章馳:“抱歉。”
紀湛話鋒一轉:“你拿到石種的位置想做什麼?”
“我沒有想到會這麼順利,賽樂是寶石騎士的中轉站。”章馳緩慢地說,“他身邊有一個報警系統,那上面能夠看到石種的異常日誌,位置經過模糊,只有接入寶石騎士的時候才能夠訪問到具體位置。我只是跟他說如果費程允許他臨時接入寶石騎士,幫忙看一下石種的具體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