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地獄深處
萬米地底下,一處隱秘空間之中,時不時響起竊竊私語,聲音不重,或急或緩。
這是蘇北帶著「幸運」逃離現場,所藏匿的療傷地點。
此刻,蘇北正捏著些簡單魔法替「幸運」恢復傷勢,順便握住了「幸運」手臂,視線正順著「幸運」肌膚紋理細細觀察,偶爾閉目思索,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一旁,被蘇北提著手的「幸運」面露困惑,看著蘇北這或點頭或搖頭或閉目或抬眸的動作,平靜詢問了句:
“為什麼抓著我的手?”
“療傷。”蘇北平靜回答。
“為什麼一直抓著我的手?”「幸運」追問了句,加了兩個字。
療傷需要一直抓著手臂嗎?
「幸運」歪過頭,從側面打量著蘇北的表情,想從那張臉上看出些什麼。
“認真療傷。”蘇北同樣多加了兩個字,敷衍回答。
他實在無心回答「幸運」這些沒有影響的問題。
——格物致知,就在此刻。
蘇北正在研究「幸運」的身體構造,獲取必要的知識,腦海中響起陣陣感嘆。
太神奇了。
太奇妙了。
這就是造物主的手筆嗎?
到底是怎麼做到吞食任意同階肉體而不崩壞的。
甚至連現在都是。
蘇北抬眸,看著眼前這「幸運」大口生吃龍肉的畫面,回憶起了他帶著對方逃離戰鬥現場的畫面。
在那會兒如此危機的時刻,「幸運」仍是不忘記撕掉白龍一塊血肉,算作是幹完這一仗的利息,怎麼也不肯放手。
事後埋骨之地肯定是不太平了。
好在蘇北撤離速度極快,除了「自由」就屬他跑得最快了,連「光明」都差點意思。
僅在眨眼之間,蘇北已經帶著「幸運」脫離了風暴中心,潛入了這地底萬米之處,開始了此後的療傷。
“你一開始就在看我。”「幸運」咀嚼著龍肉,望著蘇北,看上去有些神經大條。
祂有點懂,但又似懂非懂,總覺「空間」哥哥對祂的身體很感興趣,但這感興趣與祂認知裡的感興趣又不太相同。
總之,還是不太懂。
蘇北平靜與「幸運」對視,細數「幸運」身上這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傷口,認真回了句:“你傷勢很重,別說話,安心治療。”
“我會治好你。”
“湊、湊這麼近。”「幸運」平靜陳述了句,微微眯眼,看著蘇北指點不斷敲擊,觸及在祂小腿之處,偶爾落在傷口處,微微使勁揉捏,總能引起幾聲輕哼喘息。
「幸運」莫名有點煩躁。
明明幹仗的時候沒感覺,打完之後碰一碰都好疼。
而且「空間」哥哥,怎麼怪怪的?
為什麼要盯著我的傷口看這麼久?
蘇北看得久,大多是因為在思考。
格物致知從不是一項簡單的工程。
若是看一眼就能領悟,過一遍就能理解,「神明」彼此之間的權柄早就任意共享,再無秘密可言了。
每位「神明」的身體構造都與眾不同,不單單是個體,細節更是如此,都會隨著權柄的變化而變化。
小到一個指紋、一段基因、一處細胞......
大到靈魂本質組成、肉體元素構造配比......
這些等等不同,無數個不同點彼此交互,才形成了無數個手握獨一無二權柄的「神明」。
之所以「神明」一出生就懂得分寸感、距離感、羞恥心,就是因為祂們的基因在抗拒被觀測,拒絕被看透。
這是「秩序」本能的自我保護。
就算是最為親密的「先天神明」姐妹之間,都不曾對彼此坦誠相見,知根知底。
哪怕是同為夫妻,彼此之間都不會徹底放開,毫無保留展示著自已的秘密。
一是「神性」在權衡利弊,二是本能在潛意識裡抗拒。
只因這獨一無二,可以通過各種辦法去復刻。
格物致知就是其一。
然而,格物致知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
但蘇北不同。
他是「同頻」。
當格物致知搭配上「同頻」,猶如科學探索過程恰好搭配上了最精密的儀器。
整個格物週期將會被無限縮短。
好似蘇北學習歷任「劍聖」劍技這一過程。
這就是格物致知搭配「同頻」的過程縮影。
蘇北格物的速度實在太快。
非要舉個例子,大概就是若蘇北答應了與「元素」互相格一格,等到蘇北將「元素」摸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時候,「元素」或許連蘇北的性別都沒有摸透。
這就是差距,猶如天塹。
綜上所述,只要給蘇北足夠的時間,蘇北完全可以將「幸運」的肉體完美複製,補足自身。
他實在太饞「幸運」的身子了。
可惜仔細研究不得。
不覺間,蘇北眼眸逐漸火熱,下意識握住了「幸運」白襪,正要脫襪觀察傷勢時,忽然額頭一疼。
“等等——”「幸運」聲音一顫。
只見蘇北眼前腳尖不斷放大,一腳踹在了他額頭上。
“嘣!”
蘇北倒飛了出去,平躺著陸。
一時間倒地不起,眼眸略有恍惚。
他倒是沒怪「幸運」這無意間的舉動。
說起來,反倒是他自已不太注意分寸。
女孩子的腳向來敏感,哪怕是父親都不能輕易觸碰。
可這不能怨蘇北吧。
格物致知,本就是細細摸索的過程。
他的動作已經很收斂了。
有時候蘇北會想,為什麼十二小隻都是蘿莉?
是正太會不會好些呢?
貌似不太好,這會有擊劍的嫌疑。
可烏龜就很不錯。
是條賴皮蛇都可以。
一隻小貓也還行。
為什麼偏偏是蘿莉呢?
為什麼偏偏是人形?
蘇北很不理解。
可惜事實就是如此,這導致蘇北很難進行完整的格物致知。
不格物「幸運」,他的肉體難以再做突破,收納「神國」。
可格物「幸運」吧......
待到蘇北思緒回攏,又是嘆息。
抬眸間,這才發覺「幸運」不知何時蹲在了他的跟前,黑白頭髮披在她雙肩之上,一雙大眼睛正不斷眨動著。
見蘇北眼睛望來,於是一隻手緩緩伸出,停在了他的鼻尖,解釋了句:“剛剛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