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似是故人在(第2頁)
除去這部分巨龍,剩餘巨龍體型與權柄略有不如,祖龍血脈稍顯稀薄,實力更是沒能站穩「準神」行列,喪失了「秩序」權柄。
或許是近親教培出現了基因問題,導致智商與體魄略有殘缺,血脈稀釋過多。
而這,也就意味著祂們脫離了神話種的範疇,淪為了更差一級的傳奇生命,再也不是生而握有權柄的先天神話子嗣。
待到藍龍落地之後,「自由」連忙套上了鞋子,拽著「智慧」與「情緒」躍至地面,踩了踩土地,賊眉鼠眼的四處掃視著。
同一時間,「智慧」顫抖著身體湊近二小隻。
「情緒」看著兩位妹妹這動作,默默後退了三兩步。
六目相對,一切已盡在不言之中。
「智慧」點了點頭。
「自由」努了努嘴。
「情緒」邁開腿往遠處倒退,被二小隻一左一右架住了身體。
“我們仨就是最最親的姐妹。”「智慧」( ̄へ ̄)道。
“我們同甘共苦,榮辱與共。”「自由」( ̄^ ̄)道。
「情緒」遲疑了,祂想到了被「空間」毆打過的經歷,忍不住提醒道:
“被抓住會捱揍。”
“打是親罵是愛,況且這裡可是龍墓。”「智慧」恨鐵不成鋼道,伸出手扯住了「情緒」左臉。
“這裡會有很多很多寶物,挖到好吃的先給你吃。”「自由」扯住了「情緒」右臉,持續輸出忽悠言論。
“我們可是最最親的三姐妹。”二蘿同聲。
「情緒」被說服了。
哪怕天寒地凍、冷風刺骨,三小隻也要燃燒著骨子裡的搞事基因,為自身發光發熱,獲取溫暖。
三小隻趁機開溜。
可以看見三小隻腳下雙腿倒騰極快,幾乎形成了雲霧繚繞般的殘影,正浩浩蕩蕩朝著極遠處奔跑。
眨眼間,三人背影消失於地平面盡頭。
在蘇北腳踏地面之時,地上已失去了三小隻的蹤影。
蘇北嘆了半口氣。
嘆氣是因為頭疼。
三小隻這為禍一方的能力不知道是學的誰,每次都能給祂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為什麼只嘆了半口?
因為這天氣,讓蘇北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知不覺間停下了嘆息動作。
凜冬城的冬天同樣寒冷,不過通常情況下,那裡不會達到一個零下100攝氏度的程度。
但有例外。
凜冬地下城四十層,極寒冰地副本,所需要的通關條件就是在風雪之中撐過三天。
當時,副本溫度達到了零下近百攝氏度。
這一次輪迴,蘇北與茉莉實力相仿,僅僅只是四階,很難長時間抵抗如此寒冷的環境。
蘇北至今仍記得,那一次輪迴中茉莉與他才認識短短半年,卻因為環境因素,不得不與他過分貼近。
思緒縈繞~~~~~~~~~
副本之中,四面環繞風雪,伸手不見五指,蘇北一劍一劍鑿開了大樹,將其鑿至中空。
蘇北將茉莉推至樹內最裡側,面對茉莉,背對著風雪,擋住了大樹外刮來的風雪,將頭埋入了寬厚風衣之中,裹住自已。
在這種低溫與風雪交加的環境下,外界早已失去了野獸魔物的蹤跡,聽不見任何多餘聲響。
可寒冷,不只是副本中唯一的難點。
風雪交替下,飢餓與水源同樣是難點。
好在蘇北攜帶了飲用水。
他從儲存空間之中取出水袋,擰開,倒置。
愣住。
水袋在離開了儲物戒指這瞬間,尚不曾經過寒風洗禮,已然凍成了一團。
飲用水無法下嚥。
乾糧堅硬如鐵,入口就能凍住舌頭,甚至是敲碎舌頭。
寒冷與飢餓在此刻具象化,將兩位四階覺醒者折磨得苦不堪言。
一天過後,兩個人都凍成了孫子。
一夜無眠,二人皆不敢睡,生怕兩眼一閉就再也醒不過來。
次日,清晨,溫度稍微迴轉,來到了零下90攝氏度左右。
“蘇北先生,冷~阿、阿啾——好冷~茉莉好冷......”茉莉開始呢喃囈語,主動說上了幾句話。
“忍住,別冷。”蘇北冷冷道。
“好餓~茉莉好餓...蘇北先生。”茉莉重複呢喃,語氣越來越輕。
“忍住,別餓。”蘇北冷漠回應。
“渴~好渴...”
“忍住,別渴。”
“茉莉...好像...快要看見爹爹了。”
茉莉稚嫩臉龐微微上揚,渙散模糊著的瞳孔之中看不見多餘情緒,開始逐漸呆滯。
長達一天的冷冽寒風,讓這位此時心理年齡與生理年齡均是不太成熟的少女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助。
這一世,她十五。
她從未接觸過如此惡劣的環境。
才離開皇都半年的她,經歷過的艱苦環境並不算少。
可沒有一次如此難捱。
茉莉呼吸正逐漸微弱。
然而,蘇北沒注意到茉莉的變化。
或者說,他根本沒多餘精力去注意。
儘管蘇北衣服稍厚,可他背對風雪,堵住了對外的唯一出口,獨自承受著最難的挑戰。
此時此刻,蘇北甚至感受不到體內血液的流動。
血液開始凝固,骨骼開始僵化。
他的後背失去了知覺。
儘管如此,蘇北仍是憑藉著本能,貼心的安慰了句:“你爹死了。”
“看不見。”
茉莉臉色一白,想要鼓起嘴反駁,可就連讓牙齒使勁都無法做到,只得卸掉這口氣,無助呢喃:
“這麼說...茉莉也快死了。”
蘇北嚇了一跳。
他將腦袋艱難抬起,視線首次停留在了少女身上。
只見少女面色蒼白無血,裸露手背開裂裸露,似有凍瘡正在蔓延,身體僵硬好似一塊化不開的冰晶。
少女的眼眸不斷開合,睫毛微微顫動,稍不注意就與呼吸一同停止動作,陷入了沉寂。
見狀,蘇北一下就緊張了起來,甚至忘卻了喉間疼痛,奮力吶喊道:“不要睡!”
“睡......要睡著了......蘇北先生......”茉莉呢喃話語愈發小聲,微不可聞。
蘇北耳朵僵硬冰冷,一碰就碎,耳蝸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損傷,幾乎就要聽不清楚了。
但蘇北聽見了。
他必須聽見。
儘管他與茉莉僅相識了半年時間,彼此之間相敬如賓,可少女溫柔細膩的一瞥一笑,已確實無誤在蘇北心中佔據了相當重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