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八、懺悔
說完自己的推測之後,
韋恩想了想,又稍微補充了一下,“我說的‘教會’,指的主要是地點。比如說信徒們每週會集合到教堂裡去做的‘禮拜’,或者是平日裡信徒們自發到教堂的禱告之類。被害人們之前,可能是曾經在那裡與兇手有過交集。”
客觀地說,
在這個年代,從世俗的角度來看,教會本身,還是有一定的進步意義的。
比如說像美利加聯邦這樣,在內部“遷徙自由”的國家,
各地的教會或者教堂,往往就是幫助普通或者貧窮信徒們,儘快融入當地的一道“橋樑”。
而且教會還會興辦一些像是教會學校、教會醫院、救濟院之類的機構,
不能說教會沒有藉機傳播和鞏固信仰的私心,但這樣的做法,確實也幫助到了不少有需要的人們。
要是往大了說,
在這個年代,能讓不同階層的人們相對平等地匯聚到一塊的地方,
除了投票點、入境處,法庭上、槍口下,
涉及面最廣、參與人群最多的,恐怕還真的少不了“教會”。
大衛·米爾斯略一思忖,
大概覺得這不算是誹謗,繃緊的拳頭也放鬆了一些,甚至還點了點頭:
“被害人確實有可能都是聖靈的信徒。在上一個被害人的家裡,我也看到了供奉聖靈的徽記。如果詢問教會的話,或許有機會能調查到,他們是否曾經在教堂裡跟相同的人有過交集。”
比爾·坦奇也認為合理,“那我去教堂走一趟,詢問巴齊尼牧師或者其他神職人員,對此是否有印象。各位可以和我一同前往,或者也可以先回警察局,繼續翻閱材料尋找線索。值班的警員應該都已經見過各位了。”
大衛·米爾斯在這方面有點義不容辭的感覺:
“我也算是教會的內部成員,我跟你一塊去吧。”
……
韋恩他們選擇了先回警察局待命,
既是為了繼續尋找線索,同時也是稍微養精蓄銳。
從兇手前幾天作案的情況來看,兇手似乎有意識地在控制被害人被發現的“進度”,
至少在“房東”的那個案子裡,如果兇手不往窗戶上潑血液的話,那沒準等屋子裡都臭了,才會被人發現也不一定。
所以“今天”,在理論上還是相對安全的……
因為琳娜之前詢問“智慧賢者”了都沒得到結果,
所以偵探社的眾人們都默默地提升了裝備和防範的等級,比如韋恩就已經把子彈都換了一遍,還從馬車裡補充了一些聖水帶在身上。
趁著辦案部門的辦公區域裡沒人,大衛·米爾斯也不在,
就連彼得都被琳娜給放了出來,這會兒正在活蹦亂跳地撒野,把道格的貓頭鷹都給煩得時不時從一個位置飛到另一個位置。
韋恩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得再確認一下,“琳娜,像今晚這樣,‘智慧賢者’回應你了卻沒有給啟示的情況,你之前遇到過嗎?通常都代表了什麼意思?”
琳娜對此似乎也很陌生,搖了搖頭: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我可能下個月還得祈求一次試試,看看賢者是不是以後都不會給我啟示了。不過雖然賢者沒有給予啟示,但至少祂還是回應了祈求,而且沒有給我警告。按照真理教派那些人的看法,這已經算是比較好的結果了。”
伊妮莎聞言之後倒是想了想:
“獵人協會很少會試圖和類似‘智慧賢者’這樣的上位存在進行直接的交流和溝通。不過按照我個人的理解,兇手可能是獲得了什麼高位格的上位存在的庇護,又或者是擁有類似的非凡物品。因此出現了類似‘反占卜’或者‘反預言’的效果。
“但如果這麼推測的話,那我們之前對兇手的看法,可能就存在比較大的偏差了。兇手說不定真的是在試圖完成什麼未知的神秘儀式,又或者是故意沒有在行兇時使用非凡能力。”
扮豬吃老虎?
韋恩試著研究一個靈魂問題,“你試過向‘智慧賢者’祈求,詢問關於聖靈信徒的情況嗎?我是說,比較高階的那些。”
“沒試過。雖然聖靈幾乎從未在世人面前正面出現過,不過祂的位格,顯然應該是很高的……”
琳娜縮了縮脖子,“至於向其他的神祇直接詢問關於聖靈的事情,這在真理教派裡都算是高危險性的行為了……”
伊
妮莎埋頭翻閱著資料,“有機會你可以試試,我也很好奇。想看看會不會引發傳說中的‘神降’。”
“哇,你們就算要合夥謀奪我的股份,也不至於這樣吧。”琳娜戴上了手套,在旁邊翻看著一些證物,“引發聖靈降臨的‘不信者’,在故事裡好像最後就沒有能活著的,我才不要試……”
道格和萊恩這時候捧著餐盤迴來了,給大家帶回了一大壺咖啡和一些三明治,
眾人相繼把東西分了,然後繼續各自忙碌,
不知道新的線索或者案件,哪一樣會先到來。
韋恩希望是前者,但理智告訴他很可能是後者。
……
天色破曉的時候,
比爾·坦奇和大衛·米爾斯終於回到了警察局。
好消息是,目前已知的四名被害人,在三個月內都曾經到教堂向牧師進行過“懺悔”,儘管還不清楚是否和案件有關,但總算是找到了他們之間的一個關聯。
而壞消息是,根據教會的原則,負責告解的牧師必須對信徒們的懺悔內容嚴格守秘,除非懺悔者自己放棄保密。
所以巴齊尼牧師只是告訴了他們,那四名被害人確實都進行過懺悔,
不過他們具體的懺悔內容,以及近期還有哪些信徒進行過懺悔,巴齊尼牧師都按照教規,對此保持了緘默。
韋恩在某些方面還是比較百無禁忌的:
“牧師有沒有可能在什麼地方洩露了他們的懺悔內容?又或者是不是被人偷聽到了?巴齊尼牧師本人有作案時間嗎?”
大衛·米爾斯的太陽穴都忍不住跳了兩下,不過他還是認真地進行了回答:
“喬治伯格教區教堂的懺悔室,是安放在獨立的側廳內的。側廳本身只有彩色的玻璃高窗,是無法開啟的設計,側廳外的稍遠處則會有複數的神職人員守衛,懺悔的時間又由懺悔者自己決定,無法預見,基本上不存在偷聽的可能性。
“巴齊尼牧師最近幾天的行程都有不止一個的人可以作證,沒有作案時間。而在幾位被害人的懺悔時,側廳外負責守衛的神職人員,並沒有幾次都在場的。
“至於擅自洩露懺悔者的懺悔內容……這是對教區牧師十分嚴厲的指控,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請不要輕易提及。”
好吧……
“擅自洩露懺悔內容”,對於教會的人而言甚至比“聽不下去了所以自己去動手殺個人”還嚴重,
韋恩對此也只能表示理解和尊重。
就在這個時候,
一位警員快步走到了辦案部門的區域內,敲了敲打開著的門,從門外伸了個腦袋進來:
“頭兒,新的案件出現了,這次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