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赤子4
科爾黛斯馬上站起身,領著艾達拜倫一起回到了治療艙室。她們要檢查托爾梅斯是否具備攻擊性,也要給這位穿著尚不得體的女士一套替換的衣物。
得到了她們的許可之後,周培毅才重新走到了房間裡。托爾梅斯女士已經擦乾了身體上殘留的治療艙溶液,披上了一件浴袍。她坐在治療艙的邊緣,身體上還接入了身體狀態的監視器。
“理貝爾先生。”她低聲說。
周培毅點頭表示回應,從房間的角落裡拿起一把椅子,坐到她的正對面。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被偏折的光線在五官上投射出明暗的交接。他說:“您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托爾梅斯小姐。”
“托爾梅斯,托爾梅斯。”年輕的女性貴族重複了幾遍自己的名字,“這確實是我的名字,但您不應該用它稱呼我,我的姓氏是雷奧費雷思。”
周培毅稍稍挑起了眉毛:“那麼您與我們都非常熟悉的那位雷奧費雷思公爵夫人,是什麼關係?”
托爾梅斯像是冬日裡缺乏熱源的小鹿,只是聽到了這個稱呼,就不由得雙腳雙手一起戰慄了起來。她的聲音,也因為這種顫抖而變得不安:“那個女人在法理上,是我的繼母。”
這個答案在周培毅的猜測範圍之內。他沒有繼續追問這個話題,而是示意科爾黛斯給托爾梅斯遞上一杯熱水,問道:“您現在是否是足夠理智的狀態,雷奧費雷思小姐?或者說,我能否認為您是一位可以自由思考的交談對象?”
“可以。”雷奧費雷思小姐回答說。
看著對方接過茶杯,在手中溫暖了指尖,周培毅問起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可能現在問您這種問題比較突兀,也很失禮,但我想您應該能理解我的用意。雷奧費雷思公爵夫人,您的繼母,是如何操縱您的心智的?”
雷奧費雷思小姐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顫巍巍地抬起雙手,從杯中喝下一口熱水,然後才回答說:“那個女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從哪裡來。她是非常強大的能力者,在一個雨天突然來到我和我父親居住的宅邸。她自稱是旅行者,出身在西斯帕尼奧,為了籌措朝聖的路費,希望獲得一份工作。我父親被她的美貌迷了心智,接納了她,作為我的家庭教師。之後,她開始使用她操縱人心的本事,操縱了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