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沈言溪 作品

159. 天下紛亂情難訴


                 與陸瑾一統雲夢相比,整個大梁更是風起雲湧。

  自從白戎九月叩關以來,平北、燕雲、河中等道就一片風聲鶴唳之態。整個大梁能騰出手的兵馬全都動員了起來,自古男兒多壯志,更何況是勤王救駕。

  全國各地的兵馬都陸續往京北集中,大梁朝廷意圖打造一條不可逾越的防線,擊垮白戎佔領京都的企圖。

  也正是因為這樣慌張無序的調度,全國各地更加混亂不堪,官兵為非作歹、破家滅門之事時有發生。

  但在這樣的大變局中,那些普通百姓的死活已經沒有多少人去關注了。再是混亂不堪,幾十萬兵馬還是趕到了京北,在鎮北大將軍上官復的安排下演練備戰。

  但上官覆沒有在預定的時間等來白戎的進攻。因為白戎兵馬並沒有直衝京都而來,而是分散成了小隊在平北、燕雲擄掠不停。

  就哪怕從平夏、燕雲兩道夾擊的兵馬也找不到白戎的主力,只有幾十人一隊的白戎兵到處劫掠。這些狼兵行動迅速,見了大梁兵馬就主動撤離,一跑了事。

  所以在這一個月裡,大梁兵馬雖然是勞師動眾,卻是拿白戎沒有任何辦法。

  原本以為到了冬天只要下上一場雪,就能讓這些北蠻困死在北地,可今年奇怪的很,這北地愣是沒下一片雪。

  可這些北蠻到底想幹什麼?你就想把北方搶空了有什麼用?寧邊已經回到大梁手裡了,搶的再多也帶不回去啊。

  這個疑問縈繞在鎮北大將軍上官復的心中,也縈繞在平北總督葉明城心中,同樣也縈繞在唐燦心中。

  唐燦是泰和帝第七子,也是最有實權的封王。以北王身份統領燕雲防務,是抵禦奚戎的主力統帥。

  以當下的形勢而言,唐燦應該調度兵馬回身剿滅白戎,但奚戎部署在定北、永寧等處的幾十萬兵馬卻讓他一兵一卒都無法調度。

  所以現在就形成了一種尷尬的狀態。從整體形勢上看,大梁已經完成了四面合圍,白戎插翅難逃。但白戎卻毫不慌張,仍舊流竄各地搜刮不停。而大梁兵馬追的狼狽不堪,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白地。

  那現在怎麼辦?

  就在大家疑惑間,白戎兵馬出現了新的動向,原來分散的兵馬陸續集中,以十萬騎兵驅趕著幾十萬敗兵、降兵和百姓開始向黛山進發。企圖越過黛山,強攻京都。

  這大家心裡才落了地,最怕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知道了就好辦的多。

  所以大梁的兵馬也行動了起來,紛紛往雲中進兵。各部爭取在黛山完成對白戎主力的合圍,一戰把白戎滅在京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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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都,同樣也是紛亂不堪。

  皇帝剛任命一天的司農寺少卿張嚴被公然砍死,皇帝勃然大怒。這種事情顯然打了這個新上位帝王的臉面,同時也打了朝廷的臉面。

  在無休無止的彈劾攻訐下,三朝老臣蕭逸被罷相致仕。宇文永嘉這位內閣次輔一舉到達了人臣巔峰,成了新的內閣首輔。

  為了解決錢糧短缺的國家困境,宇文永嘉以大義力主推行張嚴的強國十策。內外交困、勢力大降、心虛理虧的世家不得不做出妥協,至少度過眼下這一關再說。

  很快,強國十策原封不動的從京都傳向了大梁各地,更深層次的矛盾正在醞釀之中。

  而深宮之中的皇帝自從找到了生活的樂趣之後,對前朝的各種朝政更加的沒了興趣。

  是山珍海味不好吃?還是排成隊的女人不好玩?

  在宇文永嘉的逢迎和籌謀下,短時間賣官鬻爵的財富讓皇帝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唐續向著昏君的方向一去不返。

  誰也無法相信,那個在深夜裡縮在成王府謀劃天下的男人,只上位一兩個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當然這一切也沒人知道,成王原本就是賢王,現在更是垂拱而治的一代明君。至於後宮是什麼樣子,天下人又怎麼能知道?

  如果只是這種也就罷了,關鍵唐續還在幾次懲罰太監宮女時找到了新的追求。那種直接對別人命運主宰的快感讓他欲罷不能,骨子裡的嗜血基因再也無法遏制。

  所以現在偶爾會有被各種折磨致死的太監宮女,甚至地位較低的先帝嬪妃在無人的深夜被悄悄埋入到了地下或者扔到了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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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餓殍遍野,流民遍地的臨海道,一個自號“衛王”的暴民開始在各股暴民勢力中展露頭角。

  他以十萬暴民圍困臨海州府大城蘭陵。在裡應外合之下,蘭陵堅持不到五日即被攻破。這是整個臨海暴民到目前為止取得的最大勝利。